-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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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蕓子還沒起床,已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迅速翻身而起,批了一件棉制睡衣,提著槍來到門邊。外面的敲門聲又連響三下,她這才如釋重負。趕緊將睡衣的腰帶系緊,然后,才將房門打開。
一名二十多歲的男人閃身而進。
男人進來后,先朝河間蕓子鞠了一躬,然后才自報姓名道:“屬下遲田古浩,奉命前來報告。打攪河間小姐的休息,還望多加諒解!
不經(jīng)意地朝沙發(fā)上一指,河間蕓子道:“遲田君請坐吧,你調(diào)查的情況怎樣?”
遲田古浩道:“屬下昨晚奉河間小姐之命去進行兩項調(diào)查,現(xiàn)特來報告調(diào)查結果!
河間蕓子道:“先說我們的中槍特工情況!
遲田古浩道:“是!昨晚,屬下接到電話后,先去了‘中山醫(yī)院’。因為,屬下分析,距中央培訓學校最近的醫(yī)院就是這所醫(yī)院。果然不出屬下所料,我們這名特工被送到了該醫(yī)院?墒,經(jīng)過打聽,他在送到醫(yī)院一個小時后,就為帝國殉職了。”
河間蕓子道:“他已經(jīng)死了?”
點了點頭,遲田古浩道:“的確死了。我特地去太平間見到了他的尸體!
河間蕓子道:“死了好,這大概也是陸軍總部希望的結果!
遲田古浩道:“然后,屬下便去淮陰路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四號和五十八號住戶的確于前天晚上被竊!
河間蕓子道:“哦?真有此事?你詳細說說,越詳細越好。”
遲田古浩道:“四號住戶姓劉,叫劉斌根,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名專作茶葉批發(fā)的商人,家有一個太太和一個女兒。大前天上午,他們?nèi)胰ユ?zhèn)江替岳母拜壽,昨天上午才回家。進門后才知家中被竊,便趕緊報了警。據(jù)劉斌根說,家中的金銀首飾和貴重衣物被洗劫一空,幸虧家中沒放現(xiàn)金。據(jù)他估算,全部損失約有十幾萬元。
五十八號住戶姓李,叫李俊良,今年五十一歲。在稅捐總局任稽查處長。家有一個太太,一個母親和兩個兒子。前天晚上,李俊良在上海出差沒回,他母親突然生病。他太太和兩個兒子急忙將老太太送往醫(yī)院。醫(yī)院診斷為腦溢血,必須立即進行搶救。一家三口就待在醫(yī)院等結果。昨天早上,他太太因熬了一個通宵后受不了,便回家打算休息一會。打開門一看,才知家里進了賊。她顧不上睡覺,就報了警。據(jù)李太太說,家中被竊現(xiàn)金一萬多元,還有所有的金銀首飾和李俊良在法國買的一件裘皮大衣及其他貴重衣服。據(jù)他估算,全部損失有將近二十萬元。”
河間蕓子道:“這就奇了怪了,他們兩家都是有人報警,警方當然知道?啥栕舯桓`,我沒有報警啊,警方怎么會知道的?”
遲田古浩道:“我去您的左右鄰居調(diào)查了一下,您雖然沒有報警,但您的隔壁鄰居,就是住二十四號的張浩先生卻替您報了警。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上午,他從您家門前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您的房門是開著的。他以為來了新鄰居,走近門一看,門板都已壞了。他知道是進了賊,便趕快打電話報了警。警方問他戶主是誰,他說他只知道原來的老鄰居叫顧大嫂。可顧大嫂五年前就將房子賣掉后回云南去了。這個新來的鄰居,他從沒打過交道,根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警方見問不出什么結果,只好以無名戶主身份立了案。至于家中被竊財物情況,張浩先生說他就不知道了!
河間蕓子道:“他們怎會將上述情況都告訴你?”
遲田古浩道:“屬下裝扮成報社記者,以采訪的名義找的他們,他們當然愿意對我說了!
河間蕓子道:“你沒去二十三號看看?”
遲田古浩道:“去了,我特地邀張浩先生陪我去的,您的門板已被警方找人修好,我當然無法進到房中去查看。所以您的被竊情況,我不清楚。”
河間蕓子道:“你沒看見住房附近有無可疑人物?”
遲田古浩道:“我仔細觀察過,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
河間蕓子道:“遲田君果然不愧大日本帝國的精英,你的調(diào)查很有成效,我會將你的成績?nèi)鐚嵪蛐∥鏖L官匯報。你先回吧,若有什么新的任務,我會及時通知的!
遲田古浩道:“謝謝河間小姐的夸獎,小姐如此漂亮,我能在小姐身邊聽從調(diào)遣是我的榮幸。我隨時恭候小姐的吩咐!闭f完,再次向河間蕓子鞠了一躬,便離開了房間。
河間蕓子這才趕緊刷牙洗臉,她準備早飯以后外出做進一步的調(diào)查。
凌立峰被關在特務處一天一晚,因證據(jù)不足被釋放了。
進辦公室不久,電話鈴響了,凌立峰剛拿起話筒,對方卻掛了電話。
這種現(xiàn)象以前也有過,凌立峰當然不會在意。他正準備整理一下昨天以來的文件資料,電話鈴又響了。他剛拿起話筒“喂!”了一聲,對方又將電話掛上了。
凌立峰一氣之下,重重地將話筒摔到了電話機上。
他剛要動手整理文件,電話鈴又響了。他干脆不去接了,任由它去響?墒,對方似乎有意惡作劇一樣,他不接,電話鈴就不停地響。
沒辦法,他只好再次拿起話筒,粗聲粗氣地道:“喂,你誰呀?說話呀!”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您好!請問是凌秘書嗎?”
男人的聲音不熟,凌立峰道:“我是凌立峰,請問您是誰?”
對方突然將電話掛掉了。
凌立峰不知對方為什么要這樣,是開玩笑?還是惡作。慨吘乖谔貏仗幈魂P了一天一晚,心情當然不是很好,F(xiàn)在又遇到這樣的事,心情更加消沉。但因不知對方是誰,也沒法追究。想了想,因還有許多事要做,干脆懶得去想他。
凌立峰不去想別人,別人卻在想他。
這人當然是河間蕓子。
剛才打電話給凌立峰的就是河間蕓子和她的另一名助手田中友發(fā)。凌立峰的聲音,河間蕓子是熟悉的。事實證明,凌立峰的確在上班,這是她親耳聽到的。如果說,自己的房子被竊還可以由中國特工做成圈套的話,凌立峰的聲音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模仿的。因為,凌立峰帶有很濃的鼻音。
想冒充凌立峰的聲音來騙河間蕓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河間蕓子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間諜,在防備對手使詐這方面,是有獨到心得的。對付這種騙術,那是小兒科。
凌立峰既然在上班,是否意味著自己并沒暴露?
前天下午,是自己看走眼了?還是判斷失誤?
河間蕓子現(xiàn)在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然而,當時四個穿便衣的人急匆匆朝自己的住地奔來,這是絕沒有看錯的。憑自己的直覺,這四個人絕不是一般人。特別是走在前面的那個大個子,一看就知是個厲害角色。他們?nèi)舨皇菦_自己而來,又是干什么呢?或者,他們雖是特工人員,但卻是因別的事到了淮陰路二十三號附近?自己由于心虛,而誤認為是沖自己來的也未可知。這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河間蕓子這樣分析。
見河間蕓子久久不吭一聲,一旁的田中友發(fā)似乎忍不住了,他提醒河間蕓子道:“小姐,是作決斷的時候了。”
河間蕓子道:“你認為中國特工沒設圈套?”
點了點頭,田中友發(fā)道:“至少從目前調(diào)查的情況來看是這樣。”
沉默了一會,河間蕓子道:“小西長官經(jīng)常教導我,凡事要謹慎。中國三國時期有個叫諸葛亮的人,一生講究的就是謹慎。所以,諸葛亮成了中國一千多年來大家十分推崇的英雄,F(xiàn)在,雖然各方面證據(jù)證明,中國特工還沒發(fā)現(xiàn)我,但誰能確定這不是高手在布局?我寧可讓我的判斷失誤,但絕不能冒險。否則,我們就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田中友發(fā)道:“您打算怎么辦?”
河間蕓子道:“還得勞你的大駕!
田中友發(fā)道:“屬下一切聽從小姐的吩咐!
河間蕓子道:“這次行動很危險!
田中友發(fā)道:“為了效忠天皇,為了大日本帝國圣戰(zhàn),屬下萬死不辭!”
河間蕓子道:“很好!大日本帝國有你這樣的忠勇之士,是我們特別情報部的驕傲!我會將你的表現(xiàn),如實向小西長官匯報!
田中友發(fā)道:“請小姐具體指示!
河間蕓子道:“淮陰路二十三號,背面是一座很高的圍墻,高約五米。你晚上從圍墻上去,可以很容易上到二十三號屋頂。在屋頂?shù)臇|北角,有一個預留的天窗。你將瓦片輕輕揭開后,即可進到屋里。憑你的輕功,這些都不難做到。你進去后,在里面臥室有一口小皮箱。如果皮箱還在,你幫我將皮箱拿出來,就算你的功勞!
田中友發(fā)道:“您不是說過那里還有地道通往房間嗎?為什么不從地道進去?”
搖了搖頭,河間蕓子道:“不能從地道進,一是一旦地道內(nèi)有埋伏,你的處境會很危險;二是地道雖然不長,但彎曲復雜,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你很難找到出口?赡阋坏⿴е蛛姡秩菀妆┞,因此,我考慮再三,覺得從屋頂進去安全得多!
田中友發(fā)道:“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河間蕓子道:“你千萬別大意!說不定那里就是個陷阱,中國特工正在那里張網(wǎng)以待呢!
田中友發(fā)道:“中國特工真的如此厲害?”
河間蕓子道:“我希望他們都是草包,但小心無大錯啊!”
田中友發(fā)道:“好,我會小心的!
河間蕓子道:“今晚凌晨兩點,你聽到三聲夜鶯叫以后就動手!
田中友發(fā)道:“您也去?”
點了點頭,河間蕓子道:“我和池田君替你把風,萬一有情況,也能掩護你。”
田中友發(fā)道:“有這必要嗎?”
河間蕓子道:“你別管,執(zhí)行就是。”
田中友發(fā)道:“是!”
河間蕓子道:“記住,你只尋找那口皮箱,其他的不要管他。行動一定要快。萬一遇到攔截,只管往門外沖,我會和池田君在外面掩護你。萬一你當了俘虜,你知道該怎么作?”
田中友發(fā)道:“屬下知道,屬下誓死不當俘虜。萬一不敵,屬下會殺身成仁!
河間蕓子道:“很好!我等著你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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