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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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 林
救援前
這并不費多大工夫。我賄賂了某個家伙,讓他比平時多工作幾小時。我跟著她進(jìn)了酒吧,坐在一個可以暗中觀察她的位置。我等待著她接起電話,當(dāng)她知道自己被放鴿子時,我就會朝她走去。
我對她的了解并不多,只見過一張抓拍的照片。那是一張模糊的在一輛十幾英尺(約 3〜4米)開外的車上拍攝的照片,照片上她正從 L線列車的站臺走下來。拍照者和女孩之間隔了十來個人,因此女孩的臉被用紅筆圈了出來。照片背后寫著米婭·丹尼特的名字和地址。這是我一個多星期前收到的。之前我從沒干過這樣的事情。盜竊?有。騷擾?有。但綁架?沒有?晌倚枰X。
我已經(jīng)跟著她好幾天了。我知道她在哪里買食品雜貨、在哪里干洗衣物、在哪里上班工作。我從沒和她說過話,聽不出她的聲音,也不知道她眼睛的顏色,或者她害怕時流露的眼神。但我會知道的。
我拿了杯啤酒,但是并沒有喝。我可擔(dān)不起喝醉的風(fēng)險,至少今晚不行。但我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我點了一杯啤酒,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空著手。當(dāng)電話打到她手機(jī)上的時候她很不耐煩,她走出去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臉沮喪。她想要離開,但又決定回來喝完飲料。她從手提袋里找出一支鋼筆,一邊在酒吧的紙巾上涂鴉,一邊聽著臺上的某個蠢貨念詩。
我試圖不去想她很漂亮。我提醒自己:錢。我需要錢。這件事不會太困難,幾小時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真不錯!蔽艺f著朝紙巾點點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話了。我壓根兒不懂藝術(shù)。
我第一次靠近的時候,她的態(tài)度很冷淡,并不想跟我扯上關(guān)系。這讓事情變得更容易了。她的視線幾乎沒從紙巾上挪開過,甚至在我夸贊她畫的蠟燭時都沒有抬頭。她希望我離她遠(yuǎn)點。
“謝謝。”她看都不看我。
“這有點兒抽象!
我顯然說錯話了!澳阌X得它看起來像坨屎?”
換作其他人,也許他會笑著說他在開玩笑,然后講上一堆恭維話。但這不是我,對象也不會是她。
我悄悄走進(jìn)了小隔間。要是換個女孩,換個日子,我就直接走開了。要是換個日子,我一開始就不會靠近她那張桌子,那張被一個刻薄又生氣的女孩占據(jù)的桌子。我會選擇找其他人談天說地、打情罵俏消磨時光!拔铱蓻]說它像坨屎!
她拿起外套!拔乙吡恕!彼f,一口吞下剩下的飲料,把玻璃杯放在桌上。“這個隔間都?xì)w你了。”
“像莫奈!蔽艺f,“莫奈畫這種抽象的玩意兒,是吧?”
我故意說。
她看著我。我確定她是第一次看我。我微微一笑。我不敢肯定這一眼是否足以使她放下外套。她放緩了語氣,意識到自己之前言行唐突了。也許她終究不是個刻薄的人,也許她只是在生氣而已!澳问怯∠笈僧嫾!彼f,“畢加索才是畫抽象畫的。還有康定斯基和杰克遜·波洛克!边@些名字我聽也沒聽過。她仍舊打算離開。我并不擔(dān)心。如果她決定離開,我就跟著她回家。我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且我有大把的時間。
可不管怎樣,我得試一試。
我伸手撿起被她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煙灰缸的紙巾,撣掉上面的煙灰,攤平展開!八雌饋聿⒉幌褊缡。”我對她說。我把紙巾折起來,放進(jìn)牛仔褲的后袋里。
這個舉動足夠讓她留下了。她的目光在酒吧中掃視了一圈,尋找著服務(wù)員,她想再來杯飲料!澳阋糁俊彼龁。
“是的!
她大笑:“是以防萬一我以后會出名嗎?”
人們都喜歡被重視,她也是這種心理。
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米婭。我說我叫歐文。在她問我名字的時候,我停頓了很久,以至于她說:“我不知道原來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蔽腋嬖V她,我父母住在托萊多,我是個銀行職員。沒有一句是真話。她并沒有透露太多私人信息。我們談的都不是什么私事:丹·瑞安高速公路上的一起車禍,貨運列車脫軌事件,即將開始的世界職業(yè)棒球大賽……她建議我們談些不那么掃興的事情。這很難。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越多就越奔放。她承認(rèn)被男朋友放了鴿子。她跟我聊起他,說他們從八月底開始約會,但他如約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她一只手就數(shù)得過來。她在尋找同情,但我不會同情她,這不是我。
在某一刻,我在隔間里飛快地朝她靠近。有時我們的腳在桌下無意地碰在一起。
我試圖不去想之后的事情,不去想把她綁上車或者交給達(dá)爾馬。我聽她不斷地說著話,但她說了些什么,我真不知道。因為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錢,我在想這筆錢能夠用多久。和某個女子一起坐在這種我發(fā)誓我這輩子從沒去過的酒吧,綁架她并索要贖金——這種事并不是我的作風(fēng)。但我在她看著我的時候露出微笑,并任她的手搭在我身上,因為我知道一件事:這個女孩也許會改變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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