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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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張臉,正是陳遠。這不是巧合,而是那時的常態(tài)。紅諜與藍諜,在上海這樣一個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就像兩種顏色,有時涇渭分明,有時又混在一起。正如 那黃浦江上,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他們相互監(jiān)視,彼此防范,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們是真正的對手,也就成了諜戰(zhàn)場上的知己。
陳遠瞧見這四馬路上有個人用陌生的目光朝自己瞭望,便從窗邊閃回身體,凝視著吳方,說:“夏一鈞真有這么壞么?”
吳方忙道:“他確實很復雜!正如剛才周正說的,雖然不能確定他是個內(nèi)奸,但他的壞毛病還是很多。他……”
“行了,行了,我不聽了。我感覺他還沒壞到這種程度,頂多也就是對組織紀律不太遵守。至于內(nèi)奸……”陳遠搖了搖頭,“不可能。”
吳方?jīng)_周正使了個眼色。周正便拿出一張照片來說:“我的懷疑是有根據(jù)的。”
那照片竟是夏一鈞與艾欣的合照,但不是合影,而是偷拍的。陳遠仔仔細細地看了,緩緩把照片交給周正,問:“誰拍的?”
“我的人。”周正解釋道,“這個女孩就是艾欣,是沈秋雨的女人。我懷疑夏一鈞在向她傳遞特組的情報,所以就派人跟蹤他,拍了照。”
“他們之間很親昵。”吳方補充著。
陳遠卻問:“你看見啦?”
吳方一時語塞,卻道:“夏一鈞的關(guān)系復雜,胡尚、艾欣、沈秋雨,無一不跟他有關(guān)。”
夏一鈞躺在床上,目光呆滯。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組織軟禁,而且看守自己的人竟是昔日的兄弟馬明遠。他忽然起來,沖到門口。馬明遠出現(xiàn)了,表情極其復雜地說:“夏哥,你不能出去。”
夏一鈞瞪了馬明遠一眼,說:“明遠,你——”
“現(xiàn)在組織正在審查你,你不能出去。”馬明遠攔著夏一鈞。
“你!”
“對不起啊,董哥,我這也是不得已啊。”
“好、好,我理解你。我現(xiàn)在只是要出去一趟——”夏一鈞見馬明遠攔著自己,便一甩胳膊。
馬明遠卻死死地抓住夏一鈞的衣服。
夏一鈞猛地把馬明遠甩了兩米遠,吼道:“我不是胡尚!”
馬明遠一愣:“董哥,我這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
“對。我也不是胡尚,我相信黨……會澄清你的問題的。我知道,董哥你爽快,是個直性子,一定會去找周正算賬。我不想你這樣,我想保護你!”
“你這樣就叫保護我?我老婆現(xiàn)在在哪兒我都不知道呢。”
“嫂子我雖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我相信組織會安排好的。”
“所以我得出去!”夏一鈞又往外沖。
“不能啊,董哥!”馬明遠想要抱住夏一鈞。
夏一鈞朝著馬明遠的胸口就是一拳,把馬明遠打出好遠。馬明遠跌下去,卻撐住,站起來,一個側(cè)身,抱住了夏一鈞:“你要冷靜!”
夏一鈞一腳踢到馬明遠的小腹。馬明遠捂著肚子靠在墻邊。夏一鈞瞧了眼馬明遠,嘴角抽動了下,便跑了出去。
沈秋雨那日與陳天蔚聊了很久,便想到了派克筆,就急急地要把后者找來。而派克筆在滬西賭場站穩(wěn)腳跟,千術(shù)無人能識,還因此和松下芭蕉交了朋友。當他得知沈秋雨來了上海,也就欣然來見。
沈秋雨見派克筆來到自己的房間,上前擁抱:“老弟,你的局有些模樣了吧?”
派克筆點點頭:“日本人在上海已經(jīng)有很深的根基了,他們潛伏在各個角落,半商半諜,時刻窺視著我們。”他又搖搖頭,“可我還是覺得沒方向,總不能就在賭場里玩這些小魔術(s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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