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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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在巴黎待下去嗎？”文春問。
“我還沒想過，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做夢也想不到會來到巴黎。”謝青說。
“你是來得太突然了，腦子還沒轉過來。我們以前出國要申請好多年。就是偷渡，也得準備好一陣子呢。”文春說。
“我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我怎么才能留在這里呢？我能在這里做什么呢？我現在所能想到的只是要把楊虹的死因查清楚。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謝青說。
“你現在不要急，只要還沒給他們簽字，事情就了結不了，他們不能趕你走的。你要爭取到最有利于你自己的條件。”文春說。謝青連連點頭稱是。他對文春的話很注意，他覺得文春是個有腦子的人。
“真是想不到會有這種事，她好端端地開車怎么一下子就開到河里去了？”麗珍說著。把話頭引到了楊虹身上。“這個事情巴黎的電視報道過，還播放了她的照 片。很多人都十分震驚她在水底還能打出求救電話。她一定是個特別鎮(zhèn)定的女人，可惜她還是死了。她這樣死掉真是讓人難過。”
“她去了巴黎之后，我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其實在她出去之前，我們已經分居了。也不知這些年她的生活過得怎么樣？”謝青說著。“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脾氣不好，心氣很高。你們知道她在巴黎的情況嗎？”
“不怎么了解。只聽人家說她原來是個高干子弟。她好像是很高傲，不和我們同鄉(xiāng)人往來。”文春說。
“我倒是見過她幾次，她和一群說北方話的外地人到我做工的酒店吃過飯。她看起來不像是我們AC地方上的人，像個北方人，個子那么長，鼻子那么高。”阿志的老婆麗珍插話說。
“她的確不是南方人，老家在山東青島。”謝青說。
“聽說她阿爸過去是個大官。”麗珍對楊虹的身世十分好奇。
“這也沒錯，她爸原來是AC地區(qū)的地委第一書記，還兼著軍分區(qū)的政委。”
“那怎么沒讓你也弄個官兒當當。”麗珍好奇心越來越強。
“她爸在一九六七年就死了。是自殺的。那時我才十多歲，也不認識她。”
“你們家是本地人，你阿爸好像也不是當官的，你怎么會娶了她呢？”麗珍問。
“謝青和楊虹的事我最清楚。”阿志這時接上話頭。他已經獨自喝了兩瓶紅酒，酒勁一上，開始有了說話的欲望。他給大家又倒?jié)M了紅葡萄酒，自己帶頭干了下 去。他說話已有點舌頭打轉。他說：“楊虹家住的大院子是有名的一一八宿舍，里面全是AC地委的大官。院子大得像大觀園一樣，過去我們普通老百姓是進不了門 的。謝青是什么人？謝青是社會上的人，只有他才能接觸到這個院子里的人。他從小學開始就在這個院子里進進出出了。本來謝青看中的不是楊虹，是院子里另一個 女孩白蔚蔚，是我們小學班級里的同學。可白蔚蔚長大后，有個小子中途插了進來。你們知道那小子是誰嗎？是后來成為AC市公安局局長的呂國華。”
盡管身在國外，麗珍和文春對家鄉(xiāng)的公安局長的名字還是如雷貫耳。
“呂國華當時是什么你們知道不？”謝青的酒也上了頭，話多了起來。“他原來是五羊街十字路口的交警小隊長，一個馬路橛子！他娶了白蔚蔚后不到三年就當 上了市公安局局長�？晌夷�，自從被他爭走了白蔚蔚，就開始倒霉了。我后來是糊里糊涂地和楊虹結了婚，結婚后一直吵架，后來就自顧自生活了。我在結婚那年開 的是解放牌半掛貨車，現在呢，換成了東風牌平板集裝箱車，變來變去還是貨車司機。而呂國華呢，公安局長都當了兩屆了。以前駕駛員還算吃香，可現在算什么， 跟那些趕馬車的農民有什么區(qū)別？你們看！人生有時就是這樣不公平。”
“可你現在不是到了巴黎嗎？”文春點了他一句。
“到了巴黎有什么用？你覺得我能咸魚翻身嗎？”謝青說，轉頭看著文春。
“難說，看你會不會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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