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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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安全局
美利堅合眾國
機密影印文件
文件名：TCS-1747-322
D/OTCS，DD/OTCS，D/DIRNSA
通信情報截取片斷解碼。錄音文稿完整版。
聲音一：……福斯特先生/（菲斯特？）已經(jīng)接受交易任務(wù)了。
聲音二：是嗎？漂亮。什么時候（空白）紐約當局呢？（空白）
聲音二：（空白）目標出現(xiàn)了？
聲音一：愛爾金（空白）……襲擊銀行包括（空白）
聲音二：哦，是吧。嗯，他是，他對這個是很認真。
聲音一：他雇了個職業(yè)的。
聲音二：這還用說。我看過這個家伙的檔案�？赡苁亲钣兄腔鄣模ㄈ腌娡ｎD）……嗯，在活著的人當中是——
聲音一：蠢人才不想活呢——
聲音二：知道。不過我擔心——如果這個人真是個獨來獨往的家伙，我的意思是，那他，他不是很好控制吧。
聲音一：只要能把事情干成就行。
聲音二：但不知道怎么干的？
聲音一：有人會照顧他的。
聲音二：好吧。就這么說定了。不過我們，我們就這么聯(lián)系著？整垮華爾街——對了，你看見過世貿(mào)大樓和俄克拉荷馬城的事情吧。他們找不到兇手誓不罷手。如果我們還聯(lián)系的話——
聲音一：不會的。老板知道他在做什么。
機密影印文件
“好啦，”霍依特清了清嗓子準備總結(jié)陳詞，“也許真有事，也許也真沒事。”
“你看的是同一份文件嗎？”坐在他桌子對面位置上的一位女士驚訝地問道。現(xiàn)年34歲的歐康娜，小個子，棕色頭發(fā)，脾氣不是很好，聲音出奇地低沉。她是國務(wù)院情報研究部的聯(lián)絡(luò)員。
霍依特一聽這話，濃白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別太夸張了，伙計們，”他警告道，“我們手里的東西不過是兩個家伙在那兒拐彎抹角地說話——”
“霍依特——”他的話沒說完又被另一個40出頭的帥氣黑人打斷了，后者穿著藍色的西服戴著角邊眼鏡。威克，中心和FBI的聯(lián)絡(luò)員，過去七個月里曾被選派去負責蘭勒案件。“沒人能否認他們在說一個恐怖分子——‘可能是活著的當中最有智慧的’——有人，假定就是他們口中的‘老板’，雇傭了這個人。但是他們擔心這個人不那么‘好控制’，這就是說他正在做他們的代理人，這也是他被雇傭的原因。”
“威克，”霍依特耐心地解釋道，“如果你真的熟悉NSA的東西，你就應(yīng)該知道這些電話片斷常常不過是聳人聽聞而已，看在老天的份上！以前有個MIT的大一學(xué)生從維也納給他在倫敦的好友打了個電話。就因為他有一句‘昨晚我被整毀了’里面出現(xiàn)了‘核潛艇’一詞——其實他只是啤酒喝高了——結(jié)果就錯誤地引發(fā)了警報，搞得我們所有人被半夜從床上扯了起來。”
莫里森作為代理負責人，對這個上司只有說不出的失望，不禁在想他是真覺得這個電話片斷沒什么啊，還是在回避自己的責任。這個上司答應(yīng)過莫里森會議只開一個小時，比平時提早一刻鐘結(jié)束�？墒秋@然霍依特只是在給自己擦屁股。他是真的覺得這個對話沒什么，還是在故作姿態(tài)？
“啊，霍依特，”莫里森小聲說，“我覺得應(yīng)該再仔細研究一下。錄音里面說到了一個‘目標’，而且明確說是曼哈頓銀行。他們說要把事情干得干凈利落不留后患，還很在意是不是要保持聯(lián)系。并且他們還說到‘整垮華爾街’——”
“那到底指什么？”問的人是DIA聯(lián)絡(luò)員韋恩•卡特。
“實話說，我不知道這是個比喻還是什么。”莫里森實話實說，“但是他們把這個計劃和世貿(mào)大樓以及俄克拉荷馬州案件相提并論。”
“我們知道這兩個案子是誰做的嗎？”歐康娜問鮑勃——NSA聯(lián)絡(luò)員。
“不，不知道。”哈朋回答說，“這次捕獲信號的密碼圖式之所以引起破譯員這么大的興趣——是因為他們以前從來沒見過。”
“哦，至少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名字，”CIA操作部的加維斯說，“就是那個恐怖分子的名字，對吧？福斯特？真是個他媽的好名字。”
“是個代號，”莫里森接過話說，“但是不在我們數(shù)據(jù)庫里記錄的化名和代號里面。”
“上帝！”有人厭惡地罵了一聲。
“德國人，”威克說，“也許可以查一下斯塔西檔案局。”自從柏林墻被推倒以后，民主德國秘密情報部門斯塔西就被聯(lián)邦德國情報局收歸己有了——聯(lián)邦情報部，簡稱BND。在這里可以找到有關(guān)民主德國扶持的恐怖分子的相關(guān)情報。
這時歐康娜問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那誰是活著的當中最厲害的恐怖分子？”
“豺狼卡羅斯。”一個CIA的分析員說。
“不是吧，他也就是最失魂落魄的吧。”有人嘲笑地哼了一聲�？_斯是個有傳奇色彩的恐怖分子——真名為里奇•拉米滋•桑謝——曾經(jīng)參與70年代最聳人聽聞的恐怖活動，但實際上，除了這個恐怖之名，他不過是個沉迷于酒精和女人的懶散家伙�，F(xiàn)在他的體型嚴重超重，整日像個困獸一樣窩在大馬士革惶惶不可終日。1994年８月，法國安全局終于在蘇丹把他給逮著了，然后送進了巴黎拉圣監(jiān)獄的地下牢房。
“現(xiàn)在的問題是，”CIA操作部的加維斯開口說，“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誰才是真正最厲害的恐怖分子。”
“是個問題。”莫里森不動聲色地說，“‘我們所知的最厲害的恐怖分子’。真正有本事的——真正狡猾，真正獨斷專橫的——我們可能真的沒有這個人的檔案。但是，怎么定義‘恐怖分子’呢？誰才是恐怖分子呢？IRA炸彈制造專家？阿布家族——阿布尼達，阿布阿巴斯，阿布依布拉痕？
“很明顯應(yīng)該是一個人，男性。”歐康娜說，“一個愿意受雇的人。說不定局里哪個電腦天才可以從DESIST里搞出一張恐怖分子的名單列表。”DESIST是CIA用來記錄所有恐怖事件的一個非常繁瑣的電腦程序。
“你們又犯著急的毛病了。”霍依特說，“你們就準備浪費這么高昂的代價只為了查一個——鬼魅。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
一陣很長的沉默之后，F(xiàn)BI的威克終于打破了僵局：“但是我們總得冒險看看它是不是錯的吧。”
“恐怕我和威克的意見一致。”莫里森對老板說，“我們得先把這件事當成真的來查查看。”
霍依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如果——我們要做，我希望這件事只限于這個房間的人知道。我可不想白宮的人插手，更不愿意NSC（美國國家半導(dǎo)體公司）找我麻煩。”說完他搖了搖頭，“一旦白宮插手了，事情就他媽的不好辦了。所以一切低調(diào)進行。”
“那么，”莫里森說，“出了NSA，只有這間會議室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很好。”霍依特說，“就這么辦吧。至于電話片斷的內(nèi)容——還有這個電話片斷本身——不準拿出這個房間。CACTIS不能，我是說絕對不能，拿到這個。”
CACTIS全稱為自動反恐情報系統(tǒng)共同體，是一個安全通信網(wǎng)絡(luò)，具體來說就是連接NSA、CIA、國務(wù)院、DIA以及共同體內(nèi)其他機構(gòu)的一個高端電子郵件文書系統(tǒng)。1994年4月這個系統(tǒng)取代了以前名為“反射板”的老系統(tǒng)。這么一來，CACTIS和CIA內(nèi)部數(shù)據(jù)庫之間就有了一個“氣隙”，保證了后者最隱秘的情報文件不會收到外來攻擊。
霍依特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還是不覺得這事有什么值得擔心的地方。如果我也覺得了，那我會很樂意建立一個工作小組專門負責此事。但是在那之前，我可沒準備在上面下大力氣。”說著他把手抱在一起，丟下一句命令：“不準有進一步的行動。”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接手恐怖科的？”NSA的鮑勃尖酸地質(zhì)問道。
“你應(yīng)該很明白我的意思，鮑勃。”霍依特回答說，“我可不想每隔五分鐘就接到NSC某個連冰棒簽上的AK-47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蠢貨的電話。我的意思是不準成立小組，不準向各自部門報告。什么都不準。不準有書面記錄。一切都不準，聽清楚啦？”他說完后站了起來，“別把一個鼴鼠窩當成了一座大山，懂嗎？”
21
早晨的例會上，大家討論完NSA電話片斷并得出了初步的結(jié)論。會議結(jié)束一個多鐘頭后，F(xiàn)BI的威克站在CIA新舊大樓之間的圍院里，抽著一支駱駝牌香煙。忽然他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走過來的人竟然是中心代理負責人莫里森。他向來不吸煙，到這里來干什么？
“威克，”代理負責人說，“我對你說的斯塔西檔案局很感興趣。”
“斯塔西——哦，是，謝謝。”威克吐了一口煙圈含糊地回應(yīng)了一句。
“你對錄音帶的想法好像和我一致。”
威克看著他皺起眉頭，仿佛在問：怎么個一致法？
“就是說我們都聯(lián)想到某種嚴重的恐怖主義活動，”莫里森急忙解釋道，“而且我也看出你不是很同意老板完全忽視這事兒的想法。”
威克若有所思地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后吐出一團煙圈。“你知道他們怎么說嗎？老板不一定對，但是老板就是老板。”
莫里森點了一下頭，沉默了半晌。“泰勒最近怎么樣了？有老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見到他了。”
泰勒“公爵”（“公爵”為綽號）是威克在FBI的直屬上司，現(xiàn)任情報科反恐部門的副主任。
“哦，他還行，”泰勒說，“一般般吧。”
“他兒子上大學(xué)啦？”
“他正在一所預(yù)科學(xué)校，好像叫帝爾菲爾德，復(fù)讀一年準備再考。”
“如果他遺傳了他老爸的基因，那就很強了。”
“嗯。”威克表示贊同。他又吸了一口煙，同時用眼角余光很好奇地瞄著莫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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