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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前位置:圖書頻道 > 都市言情 > 《死亡律法》執(zhí)行者 > 第 1 章 單章節(jié)中篇怪談小說
第6節(jié) 第六節(jié)

    浩瀚的星空下,一名男子長發(fā)飛揚(yáng),腰懸長劍,身披黑邊白袍,他凌空而立,目光冰冷,掃視著腳下雙城繁華的夜市,一言不發(fā)。另有一名白邊黑袍的中年胖子站在他身邊,此人面色紅潤,始終笑瞇瞇的,不是朱胖子是誰。
    “朱長老。”男子突然開口,“你確定那幾個犯人跑到這一帶了。”
    “當(dāng)然。”朱胖子道,“就算天總隊信不過我,也該相信守橋弟兄所說的吧。”
    此男子正是靈界十七庭總隊長天無涯。
    天無涯搖搖頭,道:“我只是奇怪,以云長老的精明心細(xì),怎么會不小心讓這幾個小鬼把令牌偷了去,這事如果傳了出去,對靈界聲譽(yù)很壞。”
    朱胖子摸著自己光潔肥厚的下巴,笑道:“所以才要盡快將他們捉回來,免得走漏了風(fēng)聲。”心里則暗暗高興等會將有一場好戲可看。
    天無涯點頭稱是:“眼下也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得盡快把他們抓回去。”
話音剛落,空氣中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歌聲: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qiáng)的人也有權(quán)利去疲憊,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驚得那么狼狽,男人……


    天無涯一陣手忙腳亂,從衣袋翻到褲袋,再從褲袋翻到衣袋,如此反復(fù)了幾遍,才從懷里找出手機(jī),快速按下接聽鍵,咳嗽一聲,道:“喂……”
    “嘟”一聲掛斷電話,天無涯回頭便撞見朱胖子的微笑,雖然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這副笑臉,但此刻他的笑好像有另一番味道,看得天無涯心里很不舒服,不就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有什么好笑的。
    “有消息了?”朱胖子笑著問。
    “嗯。”天無涯懶得再看他,徑自朝西南方飛去,“我手下在已發(fā)現(xiàn)他們,跟我來吧。”
    夜深人靜,太平間外院只有一個打瞌睡的老頭守著,莫奇輕輕松松潛了進(jìn)去,陰冷的走廊曲曲折折,日光燈泛著微弱的光,好像在無聲的哀號。一人一鬼藏在拐角處,前方兩只邪靈站在太平間門口,對著“太平間”三個發(fā)著綠光的大字嘿嘿一笑,穿門而過。
    兩鬼進(jìn)去,莫奇也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等著預(yù)期的慘叫響徹過道。等了一分鐘,依舊一片寧靜,過道里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又等了一分鐘,還是寧靜,無任何聲響。


    這下莫奇可愣了,怎么回事,難道這間太平間是剛建好的,里面的死陰還沒成型,如果這樣,那兩只邪靈豈不是……,匆匆叮囑小宇呆在原地不要靠近,飛身上前,哐的一聲一掌推開了太平間白色的鐵門。
    門開的瞬間莫奇就怔住了,漆黑的太平間里死陰渾厚得可以令人窒息,這房子起碼有五年的歷史,這五年里里面不知放置過多少尸體。然而,如此渾厚的死陰對兩只十指暴長、立在房中央準(zhǔn)備對一具尸體下手的邪靈毫無威脅。
    眼看他倆的手指就要插下,莫奇心中疑問重重,隱隱覺得哪里不妥,可死者遺體即將被邪靈破壞,千鈞一發(fā)之際無心細(xì)想,一聲大吼,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朝兩鬼閃電一點,一束黑光狂龍般從指尖射出。
    熟料那兩只邪靈卻似早已知道他會出現(xiàn),他方有所動作,已將身前的尸體豎起擋在身前,剛好擋住了那束死亡之尺。死亡之尺打在尸體的胸前,瞬間把尸體的胸口燒穿了一個大洞,里面的內(nèi)臟被死亡所吞噬,開始迅速化為粒子,很快再不見半點蹤影。
    見此情景,莫奇瞬間像掉進(jìn)了冰窟,渾身發(fā)涼,大腦一片空白。那兩只邪靈見他被嚇得怔在當(dāng)場,臉色煞白,狂笑了幾聲,雙腿一躍就要穿頂而逃。

    莫奇雖然慌了神,但見這兩只邪靈想要逃跑,哪能容他們得逞,雙手一揚(yáng)就要發(fā)動死亡之力,背后突然掀來一道狂夢無匹的靈壓,朝自己席卷而來。他一向自詡非常了得,少有敵手,然而在此靈壓下,自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整個人被壓得差點透不過氣來。
    與此同時,那兩只相顧逃跑的邪靈背后一道詭異的弧形符號隱隱閃了閃,就此消失了。嗚嗚嗚的幾聲怪響,太平間里的空間瞬間扭曲起來,一個黑色的巨大球體驀然出現(xiàn),球體里激射出萬千道黑色閃電,密密麻麻朝正欲逃去的兩只邪靈席卷而去。
    死陰!莫奇心中大凜,這才恍然過來自己被人設(shè)計了,而設(shè)計自己的人正得意非常地站在身后,可恨被他靈壓壓住,根本無法轉(zhuǎn)身看清究竟是何許人這樣陷害自己。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用麻袋罩住給狠揍了一頓而無法知道揍自己的人是誰那樣郁悶,更郁悶的是,那個人解除了兩只鬼后背的防御印記,借助死陰殺鬼滅口。
    伴隨著兩只邪靈凄慘無比的嚎叫,死陰射出的閃電凌遲般將他倆割成了齏粉。兩鬼化為死陰的一部分后,死陰逐漸透明,很快消失了,太平間里又恢復(fù)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與此同時,莫奇身上的靈壓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念電轉(zhuǎn),不能讓身后的人跑了,身形一閃已沖出門口,一眼瞧見小宇倒在拐角處,看那小鬼的神色只是昏了過去,沒什么大礙,眼下要緊的是抓住那個設(shè)計自己的人。飛身上前正欲追擊,冷不防背后一聲槍響,子彈從他耳邊嗖地飛過。
    他僵在原地,緩緩轉(zhuǎn)過身,并排的尸體之間不知何時已站了四個人,中間的兩人服色相反,白邊黑袍的是個笑嘻嘻的胖子,黑邊白袍的男子臉上毫無表情,一頭長發(fā)垂至腰際。另外兩人西裝革履,戴著墨鏡,分站兩側(cè),左邊那人手中的搶遙遙指著自己,槍口火煙猶自裊裊飄升。
    真是出門撞鬼,流年都不利,靈界的人不但來的巧,而且來的還不是一般的人物。
    “站在那不要妄動。”持槍那人命令道。
    天無涯來到那具被莫奇死亡之尺燒穿胸口的尸體旁,對莫奇道:“這是你的杰作?”
    莫奇點頭承認(rèn),否認(rèn)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那么。”天無涯繞過尸體來到莫奇身邊,“你有沒有什么要解釋的。”
    “當(dāng)然有。”莫奇望著他,“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圈套。”接著他將今晚在醫(yī)院前前后后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
    天無涯聽完后,問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就是你的仇人設(shè)計陷害你。”
    “我沒有仇人。”莫奇道,“自十六歲開始擔(dān)任《死亡律法》執(zhí)行者到現(xiàn)在兩年多,期間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天無涯一雙清澈的眸子望著他,道:“也許是你在不知不覺中結(jié)下了冤家,而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莫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
    “朱長老。”天無涯突然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根據(jù)《死亡律法》里第一章第八條,執(zhí)行者破壞死者遺體,該處以什么刑法。”
    朱胖子笑嘻嘻地伸出三個手指:“剝奪其執(zhí)行者靈力,再關(guān)三年禁閉,不過三年后要?dú)w還其靈力。”
    “沒錯。”天無涯道。
    “這不公平。”莫奇不服道,“你們還沒調(diào)查清楚,怎么能草率定案。”
    天無涯望著他,漠然道:“我們的確還沒調(diào)查,不過死者遺體確實是被你破壞,然而事有蹊蹺,我暫時宣判刑法減半,現(xiàn)在只剝奪你的執(zhí)行者靈力,待八司十七庭調(diào)查清楚,再作決定,你可有異議。”
    事已至此,還能有什么異議,自從他第一天擔(dān)任執(zhí)行者那天起,《死亡律法》里每一條法律已自然而然地印在了他的心里,沒有誰比執(zhí)行者更理解《死亡律法》。


    “沒異議。”莫奇神色黯然,“你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天無涯也不多言,單掌對著他五指張開,借用天罰之力,銀白的光圈瞬間罩住了對方,無數(shù)閃電憑空出現(xiàn)。
    那種痛苦莫奇一輩子也忘不掉,全身的骨骼仿佛被擠壓在一處,又似被閃電寸寸銼斷,胸口更是如被萬蟻咬噬一般疼痛萬分。剛開始他皺著眉頭強(qiáng)忍著不叫出聲來,沒過多久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慘叫穿透太平間,直傳星空。
    天無涯的兩名手下紛紛側(cè)過頭,不忍再看,朱胖子依舊笑嘻嘻的,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天無涯一臉漠然,對他而言只是在例行公事。
    一本一尺見方的厚書漸漸顯現(xiàn)在莫奇的胸口處,隨著莫奇最后的聲嘶力竭,整本書也已顯現(xiàn)成型,黑色硬殼封面,封面上鑲著一個銀色的骷髏頭。天無涯單手一揚(yáng),那本書已被他拿在手中,他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昏死過去的莫奇,漠然道:“如果你真的被人設(shè)計,這本《死亡律法》早晚還是你的。”
    明媚的太陽高懸于空,沙灘云鋪滿半邊天,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令人心曠神怡。藍(lán)湖公園依舊游人如梭,熱鬧非凡。
    柳清清白衣長裙,瀑布般的長發(fā)散在腰間,整個人像一朵蘭花。她撐著一把白傘守在藍(lán)湖公園門口,不斷的翹首以盼,可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始終不見莫奇的影子。她心里抱怨起來,這家伙約女孩子居然敢遲到,等下非給他點顏色看看,開始盤算不理他幾分鐘才算教訓(xùn)徹底。又等了十多分鐘,她看看表,都十點半了,那家伙還沒出現(xiàn),怎么回事。
    她站在人流中越想越不對勁,被騙的感覺也越來越強(qiáng)烈,莫奇這家伙居然給我下套子,他昨晚肯定來過這了,難說現(xiàn)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想到此處,一對秀眉擰成了老大一個疙瘩。忽見前方空間一陣扭曲,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眨了眨眼睛再看時,小宇出現(xiàn)在那里。
    門鈴丁丁地響個不停,莫奇拖著疲憊的身體滿腹牢騷地打開門,正午的陽光下,清麗的女孩站在門口,神色擔(dān)憂。
    “怎,怎么是你。”莫奇張大了嘴。
    “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柳清清擔(dān)憂地道。
    小宇這時候從柳清清身后閃了出來,小聲道:“你爸爸不在家,我只好把姐姐帶來照顧哥哥。”
    莫奇望著柳清清,呵呵笑道:“我正頭疼到學(xué)校怎么跟你解釋,正好這小鬼什么都告訴你了,到是替我這個不善說謊的人解了圍。”
    柳清清橫了他一眼,好像在說,沒有一個男人不善于說謊。
    望著莫奇給自己的水杯倒?jié)M水,柳清清神色依舊擔(dān)憂:“你真的沒事了?”
    莫奇拍著胸脯道:“沒事,他們只是抽走了我的靈力,并沒有傷害我,雖然還有點虛弱,不過睡幾個懶覺就好了。”
    柳清清哦了一聲,難抑心中的好奇,繼續(xù)道:“你撞見的是牛頭馬面,還是黑白無常。”
    莫奇正在喝水,聞言“噗”的一聲把水全噴了出來,哈哈笑個不止。
    柳清清見他那個笑樣,怒上眉梢,一拳擂在他的胸口上。莫奇立時揉著胸口夸張地道:“心都被你敲碎了。”
    柳清清撲哧一笑,道:“碎了活該,誰讓你笑我,還不快老實交代,不然……。”一對粉拳在莫奇眼前晃了晃。
    “我交代。”莫奇急忙道,“古時的靈界有沒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我不清楚,不過現(xiàn)在的靈界絕對沒有這些東西,F(xiàn)在的靈界分為兩個階層——平民階層和統(tǒng)治階層,一個人死后下入靈界,如果他生前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那他可以永遠(yuǎn)逗留在靈界生活,也可以申請轉(zhuǎn)世;如果是奸惡之徒死后下入靈界,統(tǒng)治階層便會根據(jù)其生前罪行大小給予相應(yīng)的懲罰,當(dāng)然,統(tǒng)治階層里的都是人,不過他們都是命定之人。”
    “那靈界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到處都是鬼氣森森,烏煙瘴氣的?”柳清清此刻的口氣跟學(xué)生請教老師沒什么區(qū)別。
    莫奇轉(zhuǎn)頭問在電視機(jī)前打PS的小宇道:“小鬼,你知道靈界是什么樣子的嗎?”
    小宇頭也不回:“我又沒去過,怎么知道?”
    莫奇回過頭笑笑:“他死了都沒去過,我一個活人又怎么會知道。”
    柳清清額頭一大滴無形的漢落下,死莫奇,又拿我開涮,一拳毫不客氣的擂去。
    莫奇大呼英雄饒命,蹦起身朝二樓跑去,柳清清不依不饒,緊跟而上,勢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小子。她追過一個拐角,匆匆一瞥間瞧見墻上掛著一副一米見方的色彩畫,畫中一對夫妻牽著兒子走在絢爛如火的楓林下,那小男孩咧嘴呵呵笑著,與莫奇頗有幾分神似。
    “這小孩是你?”她倏然停住腳步,指著畫上的小孩。
    莫奇見她沒來追打自己,頓覺無趣,懶散地來到畫前:“我媽媽,我爸爸,還有我。”
    “哇!”柳清清驚嘆道,“真是你,那你爸爸和你媽媽也都是畫上的樣子嗎。”


    “嗯,差不多吧。”
    “太了不起了。”柳清清滿臉的難以置信,“聽說你爸爸以前是個大畫家,果真不錯,你爸爸真是個天才。”
    “算是吧。”莫奇道,“不過畫我媽那才是他最擅長的,無論什么角度,都能把我媽的美烘托得淋漓盡致,我?guī)闳タ纯础?rdquo;
    “好啊好啊。”柳清清開心地道,“快帶我去。”
    莫奇領(lǐng)著柳清清來到樓下莫天一的畫室,剛跨進(jìn)去,她整個人就愣住了,這里簡直就是畫的天堂。十五平米不到的畫室,不但四壁上,就連角落參差不齊的畫框上,盡皆是同一女子大小不一各種神態(tài)的畫,或喜,或悲,或嗔,或怒……每種表情都有其獨(dú)特可愛的一面,視覺角度更是千變?nèi)f化,沒有任意兩張相同。
    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在莫奇爸爸的心中,他的妻子無論何時都是完美無瑕的。柳清清緩步而走,沉浸于每一幅畫之間,內(nèi)心澎湃萬千,要多深的愛才能將一個人的神態(tài)描繪得如此淋漓盡致。
    “看得出來。”她開口道,“你爸非常愛你媽,十多年來一直如此。”
    “嗯。”莫奇道,“我媽媽的畫還遠(yuǎn)不止這些,自打我媽媽不幸被火燒死后,十多年來我爸就一直在畫我媽媽,有時候我會看見他畫得淚流滿面。”
    “你對你媽媽有印象嗎?”
    莫奇搖頭道:“我那時候還很小,沒多少印象了。”
    “那你家失火的時候,你跟你爸爸在外面?”柳清清拿起一張畫,看著畫中嬉笑的女子隨口問道。
    “嗯。”莫奇道,“我爸告訴我那天他剛好帶我去外公家玩去了。”
    “嗯?”柳清清有點奇怪,“去你外公家,你媽媽怎么會沒去。”
    “我媽那天身體不舒服,就沒去。”
    “這也是你爸告訴你的?”
    莫奇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難道里面有問題?”
    柳清清笑笑,道:“你別生氣,我只是奇怪怎么別人不是那個所謂的《死亡律法》執(zhí)行者,而偏偏是你,聽你說執(zhí)行者也是天命之人,可我怎么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特別的。”

    這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潑下,使莫奇從頭涼到腳。
    “咦!”柳清清突然驚奇道,“你快看看這幅剛畫好的畫,你媽媽好威風(fēng)呀。”
    莫奇心下奇怪,老爸畫的媽媽連生氣都盡顯可愛,怎么會有威風(fēng)的。快步走到畫架前,方一瞧見畫中的母親,“啊”的一聲驚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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