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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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他可能認為海風要息了，所以必須全速前進，盡快趕到錨地，到了錨地，他就不怕東邊來的潮水妨礙航行了。”
“你覺得他是不是要和我們競賽？”
“那家伙不是在和我們比賽。我們壓根沒見到他的人影兒。”
“好吧，”弗林特船長說，“我們將計就計。繼續(xù)前進，就讓他以為我們要從懷特港外側(cè)經(jīng)過好了。隨后我們再拐往本布里奇角。如果他不想跟丟，他一定會駛回來的。如果能趕在漲潮前到達考斯港，我們的航行就圓滿了，船員們也平安無事。如果海風停了的話，晚上可以在那兒拋錨。不過，看樣子是不會停的。”
“如果毒蛇號不是急著趕路，我覺得這樣的海風還會刮上一個星期呢。但是，黑杰克畢竟是黑杰克，他可能是對的。”
的確，海風看來要轉(zhuǎn)向了，目前的風向稍微偏北。野貓?zhí)柪^續(xù)向前疾馳，船舷背風處激起陣陣飛沫，而毒蛇號在風帆的驅(qū)使下，也像一艘汽艇一樣傾斜著船體，飛快地駛向懷特島的避風港。弗林特船長和皮特鴨收帆的時候，野貓?zhí)栆呀?jīng)改變了航向，越過了懷特島以北。毒蛇號仍然在滿帆前進，很快隱沒在本布里奇角的背后。
“毒蛇號不見了，我感覺還不太習慣喲。”佩吉說。
“看不見我們，那個紅發(fā)男孩兒一定也不習慣。”提提說。
“如果他愿意跟著黑杰克航行，那他就沒什么不習慣的。”皮特鴨說。
接下來，他開始教大家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不遠處有燈塔船、斯比特黑德燈塔、海岸要塞，還有海港城市樸茨茅斯。正在這時，一艘驅(qū)逐艦以它一貫的可怕航速向他們這邊急速駛來，弗林特船長連忙拿出一面旗子，把它升上了主帆頂端，然后又讓南希拉下旗子，頓了頓，又升了上去，想看看那艘軍艦有什么反應(yīng)。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飛馳的驅(qū)逐艦在船尾升起了一面旗子，先在空中飄動了片刻，接著又向上升起。又過了一會兒，一艘班輪從港口駛了出來，不過似乎對野貓?zhí)柕钠煺Z視而不見。
“太自大了吧。”皮特鴨說。毒蛇號消失后不久，他們差不多就把它忘了，不再相信它一直在尾隨著他們。這樣的傍晚平淡無奇，和其他夏日傍晚沒什么分別。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大海上航行，劈波斬浪的感覺太愜意了。他們駛過萊德碼頭，正在接近考斯港。蘇珊和佩吉正在盤算著要給大家做一頓什么樣的晚餐，正在這時，桅桿頂部的三角旗突然垂了下來，桅尖上的旗子也軟軟地吊在那兒，船帆全都無力地掛在桅桿上。野貓?zhí)柾Ｏ聛砹恕?
不一會兒，海風很快又吹來了，然而，不知怎么了，就像黑杰克預(yù)料的那樣，海風真的減弱了。這樣的話，黑杰克還可能追過來的，剛才只是急著去拋錨了。野貓?zhí)柸栽诤Ｃ嫔锨斑M，但陸地后退的速度明顯變慢了。漲潮了，船行駛得不那么順暢了。顯然，這樣的海風再也不能將他們送達目的地了。海風時斷時續(xù)，一艘艘汽艇進入考斯港拋錨了。這艘小小的綠帆船小心地穿過那些船只，速度越來越慢。
“升起支索帆，降下前頂帆。”
終于，野貓?zhí)柌辉儆彼斑M了。
“放下右舷船錨。”船錨被拋下水，約翰和南希相視而笑，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黑杰克落水時的情景。
“放十五尋深，鴨先生。”
甲板上熱鬧非凡，大家忙著降下船帆。
“我們不用把船帆蓋上。”弗林特船長說。
“明早會起風的。”皮特鴨說。
野貓?zhí)査坪跤行┎磺樵傅嘏R時�？吭诳妓垢郏蛩忝魈煸俅螕P帆起航。船員們互相看了一眼，又望了望海面。海浪打著轉(zhuǎn)兒，不停地從船舷涌過，海潮起來了。從船上向考斯港望過去，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房屋，帶著漂亮花園的海濱小旅館，山坡上還有老舊的艦隊宿舍。再看港口內(nèi)，三三兩兩的小艇和大汽艇正忙著進出港口。自從離開洛斯托夫特港以來，野貓?zhí)柕谝淮螔佅麓^，進港休息。房子靜靜地偎依在岸邊，野貓?zhí)栰o靜地陪在房子身邊。約翰、南希，還有提提，他們彼此看了一眼。是的，他們有些失落，船停了，好像缺了點什么。
弗林特船長和皮特鴨忙得不可開交，他們一邊在船舷周圍擺放防撞輪胎，一邊聊著毒蛇號。“我覺得我們還會再看到他的，鴨先生，”南希聽見弗林特船長說道，“他又要去你的蟹島上亂挖一通，太氣人了！”
這時候，佩吉在廚房門口敲響了吃飯的大鐘，但此時船舷旁傳來嘩嘩的劃槳聲，接著有一個聲音從水面上傳來：“有人要上岸嗎？”
弗林特船長跳了起來。“哦，是的，”他說，“有人要去。誰想吃冰激凌？”
“晚飯準備好了。”蘇珊說。
“我們晚點再吃吧，”佩吉說，“晚飯是冷餐。”
“吃過冰激凌后，冷餐就變成熱餐了。”羅杰說。
“不管怎么說，我要上岸，”弗林特船長說，“想去的可以跟我一起。鴨先生，你想去嗎？”
“我年紀大了，不敢吃冰激凌了，”鴨先生說，“而且我也不想上岸。我要守在船上。”
“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回來了。你們幾個快點呀！這里的商店什么時候關(guān)門？什么，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那得抓緊點。你們麻利點兒。”
他把繩梯扔過船舷，除了皮特鴨之外，其他人都擠上了那艘港艇。皮特鴨正在擺弄一盞碩大的系泊燈，打算掛在前桅支索上。當船夫搖著港艇駛向海岸時，他們回頭看了看野貓?zhí)枺潜K白色的系泊燈慢慢爬上了前桅支索。野貓?zhí)栐谄ぬ伉喌恼湛聪拢R上要進入夢鄉(xiāng)了。
正如弗林特船長擔心的那樣，考斯碼頭上的商店幾乎都關(guān)門了，但他發(fā)現(xiàn)一家糖果店還在營業(yè)，櫥窗上貼著一張告示，寫著“出售巧克力和香草冰激凌”。
弗林特船長把每種冰激凌都點了一份，并且告訴店老板說，要讓船員們吃個飽，他自己要去鎮(zhèn)上買點別的東西。說完，他匆匆地走出商店。過了半個小時，正當大家要吃第三份冰激凌（巧克力味兒）的時候，弗林特船長滿頭大汗地回來了，看上去十分焦急。
“鎮(zhèn)上一家五金店都沒有嗎？”
“你想買什么呢，先生？”店老板問。
“鐵鍬。”弗林特船長說，船員們聽了十分驚訝。
“你買不到的，這么晚了，去哪兒買？”那人說，“我來瞧瞧，不知道我這兒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大家抬頭一看，天花板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玩具，琳瑯滿目，都是海邊小鎮(zhèn)上的糖果店里常見的玩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些模型船，羅杰注意到，有幾艘船的龍骨非常長；模型船的旁邊還掛著幾只小桶，桶身上寫著“考斯鎮(zhèn)禮品桶”；另外還有一些裝滿了彩色橡皮球的袋子。店老板半掩著門，走到玩具背后，抽出一把小鐵鍬來。這是一把玩具鐵鍬，鍬柄磨得十分光滑。
“這玩意兒可以嗎，先生？”他問。
弗林特船長接過鐵鍬，用大拇指和食指握住鐵鍬，掂了掂分量。
“它完全可以在沙地上使用。”那人說。
“再好不過了，”弗林特船長說，“你有幾把這樣的鐵鍬？”
“只有兩把，”那人說著，又從門后拿出一把，“我們下周可能會進新貨，歡迎你再次光臨。”
“這兩把我要了。”弗林特船長說。
“這些小桶也是配套的，要不要，先生？”
“啊，小桶？不，謝謝。”
店老板把兩把鐵鍬綁在一起，用厚紙包好，然后又拿繩子仔細捆了好幾道，似乎它們真得很棒。
船員們吃完冰激凌后，店老板打算一人再上一份，他們連忙說：“吃飽了，謝謝。”
“你買這些小鐵鍬有什么用呢？”羅杰問。付完吃冰激凌的錢后，他們匆匆走出糖果店，來到了大街上。
“船上沒有鐵鍬，”弗林特船長說，“我才發(fā)現(xiàn)的。真好笑啊，我原以為船上的東西很齊全呢。”他拎著那個大紙包，大步跨過馬路。
“這些小鐵鍬不太好用。”他們上船的時候，羅杰忍不住說。
“我知道，”弗林特船長說，“希望那些冰激凌合你們的胃口。”
“這里的冰激凌很好吃，”羅杰說，“那些碎冰很薄，還沒有其他店里的一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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