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節(jié) 傷心月臺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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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你踏上月臺從此一個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好熟悉的歌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們想到的是分離。分離就在月臺，催人淚下的故事也就發(fā)生在這人與人的十字路口上……
期末考試來了，靈慧夢天生喜歡考試，也痛恨考試。喜歡考試時候不用上課，考試是自己的事，沒有人在耳邊嘮嘮叨叨，再有就是考試用的時間又不長，早早就交卷出來空閑的時間有好多。提前交卷是上初中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不過他從來沒有“英雄交白卷”的過例。考考考，老師的寶；分分分，學(xué)生的命根。一次考試能證明什么，考出來的分?jǐn)?shù)跟一個人的能力有什么聯(lián)系呢？他痛恨這為了考試而考試的考試，接受十多年來的應(yīng)試教育都不記得自己已經(jīng)考了多少場試了……
他是一個只喜歡考試，不喜歡上課的壞學(xué)生。其實就應(yīng)試教育來說，喜歡考試的人才應(yīng)該是好學(xué)生。而為什么連教育制度也要“掛羊頭賣狗肉”呢？掛上虛假的素質(zhì)教育這個羊頭之后，教育的目的也就變得面目全非了。我國的教育是失敗的，是一個民族的悲哀。或許有人會認(rèn)為他是因為自身做得不好，不能在這樣的制度下生存，就詆毀教育制度了。但是前人魯迅先生都有“橫眉冷對千夫指”氣魄，作為21世紀(jì)的青年人，他也不屑于去辯解什么了……
從“那黑色的雙十二”《12月12日》到今天的考試1月21日第一場考試，靈慧夢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去過教室了。
不去上課就逃課，他是有病了，但是他為什么要請假呢？請假逃課未免太假了，雖然這學(xué)校流行的是寫請假條不去上課的，但他好象就是那種叛逆的另類，至少他還遵守做人誠實的原則。
剛開學(xué)不久也有過一段很長的時間不到教室去上課，女輔導(dǎo)員很是生氣。她找過他，他只給了輔導(dǎo)員“不想去上課就沒去”的答復(fù)。從此他成了班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客了，他只記得班里同學(xué)的相貌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是張三和李四呢？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連自己班里確切有多少個人也不清楚。女輔導(dǎo)員是剛出茅廬不久的本科畢業(yè)生，擔(dān)任系里好幾個班的輔導(dǎo)員，大不了她的學(xué)生幾歲�；蛟S這女老師還太嫩了，這么繁重的任務(wù)還管理不過來。也或許因為她剛從學(xué)校里出來，知道這個年齡段的人行事都是叛逆的。既然說了他，他都不受教了，那就不管了。于是他更自由了，偶爾記起有課，就跑去教室客串一下……
今天是1月23日了，下午是應(yīng)用經(jīng)濟數(shù)學(xué)的考試。他在前面的考試自我感覺還不錯，但這數(shù)學(xué)就不行，沒看過數(shù)學(xué)書是怎么也答不出來的。怎么辦才是好呢？他有考試不抄襲別人的原則，就算他也作弊但以前都是幫別人作弊來著的。看書是來不及的了，沒去上課，根本不知道這課程的老師透露的內(nèi)幕消息……
數(shù)學(xué)考場上，靈慧夢很快就答完了高中學(xué)過的數(shù)學(xué)知識，算了一下估計才能拿30多分。這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大學(xué)考試有30分平時成績的加成，像他這種不上課的學(xué)生，估計平時成績是負(fù)數(shù)。這不能怪老師，因為自己都不給老師面子去聽他的課，他大可不必去擔(dān)心你的生死。所以說呢，大學(xué)其實很好混的，要混個畢業(yè)證比他媽的做什么都容易多了，只要你天天乖乖去教室就得了。大學(xué)里，能力是次要的，上課才是真理，真他媽的不可理喻。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幸好他把數(shù)學(xué)書里的本章小結(jié)都撕下來帶到考場來了，既然不抄襲別人靠自己就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了。
他瞄了一下兩個監(jiān)考老師，一個不認(rèn)識的少婦和任自己班數(shù)學(xué)課的老頭，觀察一下周圍環(huán)境。他就坐在最前面最中間的位置，講究風(fēng)水來說，這個位置并不是“地利”，幸好有“人和”——教自己的老師監(jiān)考。這老頭因為他經(jīng)常不去上他的課，曾經(jīng)對他印象不是很好。但在第一次段考的時候，他考出來的成績很讓他滿意。因為在班里考試的時候，老頭就在旁邊看著他直到他提前一個鐘頭交卷的。老頭在班里表揚他聰明，但很遺憾的是那一次他也沒能坐在教室里接受老頭的表揚。自此之后，老頭對他的印象是特別的深，他也慢慢喜歡這個老師了。喜歡老師跟上課是完全的兩碼事，他又不崇拜別人，所以他也沒因為喜歡這老頭而去上他的課……
他把資料拿出來，慢慢開始研究一下什么叫不定積分，因為沒答出來的都是這不定積分的錯。他也只是等看到試卷，才知道有“不定積分”這個名詞的……老頭看見了他在作弊，但他也只是微笑地看著他，因為老頭很清楚，那是書頁，里面沒有和考題上一樣的�；蛟S他認(rèn)為如果這個學(xué)生，能把剛學(xué)到的東西答到試卷上，也算是他不錯的能力。這樣一來，他就干脆光明正大地翻著這些資料，努力弄清楚這“不定積分”的概念是什么……
時間過得很快，考試就剩下15分鐘了。他很生氣，生氣這本章小結(jié)只有幾個公式，連個概念都沒有。干脆不做試題了，就坐在考場上掰著自己的手指甲發(fā)呆……
“這位同學(xué)，這資料是你帶進來的嗎？”恍惚中穿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他不屑否認(rèn)，就直接承認(rèn)了。
“這是作弊啊……”那少婦邊說著話，邊上繳他的答卷。
反正他也準(zhǔn)備提前交卷的，沒有了試卷的他就走出考場了。他突然有點后悔，剛才先交卷不就什么事也沒了，都怪自己太藐視監(jiān)考老師了。更郁悶的是回到宿舍，看了書，才知道不定積分就是反導(dǎo)數(shù)，多簡單的問題他都要去冒作弊的風(fēng)險，可惡！
其實，考試上做的小動作，被抓到了就是作弊；沒被發(fā)現(xiàn)，就是幸運了。他這么倒霉，很郁悶地在宿舍抽著煙，上上網(wǎng)……
系統(tǒng)提示“你的好友林雪云上線了”，他為她添加了特別的關(guān)注，所以只要她一上線，系統(tǒng)就會提示……
“你來了啊？”他馬上敲打鍵盤，按下“Ctrl和Enter”鍵發(fā)信息過去。
“恩，你也在�。�”
“是啊，心情很不好就上網(wǎng)了啊！”
“又發(fā)生什么事了呢？”
“下午作弊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
“咦？你也作弊的�。窟@是不好的哦！”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不是說？”
于是他把具體情況都說給他聽，好象他在她面前很是刻意辯解些什么的……
“哦，這么說來，你還不算太壞哦，做人還蠻有原則的！”
“呃，汗……”
“喂，沒話說了啊？我現(xiàn)在心情可好了誒！我們下午考完所有的科目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可以回家，真是興奮��！”
“不要高興得今晚都不想睡覺，熬夜是女性的天敵哦！我們還要有兩天才可以回去，是很想回去了……”
“是啊，是有點迫不及待回到家了，真的有不想入睡的沖動誒！”
“對了，你就要走了。我們可以說是神交已久，你想不想見見我�。�”
“好��！但怎么才能確定見到的是你呢？”
“我在教學(xué)樓前等你，我會抽著煙等你！”
“恩，下了，呆會見！”
“好！”
兩個人約定好教學(xué)樓前見面，接著各自下線……他覺得蠻奇怪的，她不是說過不見我的嗎？哎呀，不懂啊，女生一興奮做什么事都是不可理喻的……
他很快就到教學(xué)樓前，抽起煙來，靜候佳人出現(xiàn)……
“靈慧夢就是你啊！”林雪云姍姍來遲，來到叼著煙的他面前說的第一句話。
“是啊！”他馬上把嘴上的香煙拿下來，直接扔掉了，回答她說。他懂得，在女性面前抽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有時候做人還是君子一點好。
“哦，那我們一起走走吧！”她邀請他逛逛校園。
兩個人聊著天，走著路，很快，這小得不能再小的校園就逛完了。剛想繼續(xù)逛一圈的，可是他突然走不動了，肚子好痛！
“走不了，我們就回去了吧！”她擔(dān)心他說。
“恩，我送你回宿舍吧！”他逞強著說。
“不了，你都這樣子了，我自己回去得了。”她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們就分開各自回宿舍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午飯后，他今天不用考試，沒事做就開電腦上網(wǎng)看看網(wǎng)絡(luò)小說YY一下。上網(wǎng)也很無聊的，除了看小說他都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林雪云坐的是今天早上8點的火車，應(yīng)該快到家了吧？他本來想去送她上火車的，可她說了不用，她和好多老鄉(xiāng)一起回去的……
不知不覺中，小說看完了，郁悶又是完美結(jié)局，現(xiàn)實有那么美好嗎？心情煩躁的他點燃香煙，叼在嘴上的香煙飄出來的煙霧，熏得他沁出了幾滴眼淚……
“你的好友林雪云上線了……”系統(tǒng)提示，多讓人興奮的消息�。�
“你安全到家了�。�”
“是啊，不過我還沒回去自己的家，在我朋友這里，我要大玩特玩再回家去。”
“不是說迫切想家嗎？怎么就突然只想著玩了呢？”
“因為今天心情比較好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允許我任性一下吧？”
“今天是你的生日，昨晚見到你，你怎么不跟我說呢？怎么說也要給你一份禮物��！”
“謝了，要不你在郵箱里給我發(fā)一張賀卡吧！”
“恩，好的！”
他馬上給她發(fā)了一張生日賀卡，并寫上他的祝福語。給他的祝福內(nèi)容是：朋友，驀然中知道你的生日就在今朝，匆促之中，沒能給你備份生日禮物，望請見諒!生日快樂!在這特別的日子里，我給你我最特別的祝福.愿你永遠(yuǎn)開心幸福，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寥寥數(shù)語，還不足以洋溢我祝福之心，不多寫了，你能感受到我的祝福就好了……寂寞的夜晚，請你抬頭仰望天空，讓滿天星光映入你的眼眶，那是我思念的淚珠!我會永遠(yuǎn)記得，記得在我最落寞的時候有你這么一個朋友一直支持著我，，鼓勵著我!朋友，同樣的鼓勵和支持給予你，勇敢往前沖!生活還是那么美好，相信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這句話沒錯!記得想我哦!我會想你的，，，，，不過我很吝嗇的，，一天只想你一次，一次才24個小時!我夠吝嗇了吧，，，嚴(yán)格來說是奢侈!呵呵!明明是在寫祝福語，怎么變成在寫信了!
“收到了，謝謝，我很高興！我要和朋友去玩了，下了，拜！”
“8！”
考試在日升又日落中完成了，今天是他可以回老家的日子了。今天有個重要的任務(wù)就是要在早上去送凌麗菱坐8點的火車，然后他坐下午6點多的火車回自己的故鄉(xiāng)去……
他在6點多就起來了，因為火車站離學(xué)校好遠(yuǎn)，要早點起來才趕得上火車。天灰蒙蒙的，周圍的景物看起來不是很清晰，他就跑過去女生宿舍幫她提行李去了。行李袋好重，都不知道裝的是什么。女生就是麻煩，回去過寒假像是在搬家一樣。
“你是不是帶書回去看�。�”他試探著問她，想知道這袋子里面裝的是什么這么有質(zhì)量的。
“沒啊！”
“恩，那就好。”如果帶的是書的話，他就不幫她提了。因為帶了等于沒帶，純屬是累死自己而已，帶到家一定是“打包回去又打包回來”，根本就不會去看書的，他自己又不是沒有過這么傻的經(jīng)驗。
坐了40分鐘的公車就到了火車站，她叫他去買站臺票，說這樣就可以進去站臺里面看她上火車。和她一起回去的那個女生說，等下讓他追著火車跑！
他覺得好郁悶，女人真是奇怪，別離就別離，追火車能代表什么，追了就覺得是舍不得分開嗎？他認(rèn)為，去追火車的人一定是傻子，都不知道分離盡在不言中嗎？
他只在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準(zhǔn)備買站臺票去。
“多買一張！”凌麗菱要求他說。
“還有人要來嗎？”他奇怪地問道。
“恩，我干哥哥說要來送我，都叫他不要來還來！”她好象蠻不在乎，卻不知道自己嘴角不經(jīng)意揚起得意的笑容。
他也沒多大的在意，乖乖聽她的話去買來了兩張站臺票。不久，她那所謂的干哥哥來了，一行四人進去剪票進站臺去了。
火車還有20分鐘就要開動了，她們上去火車放好東西就下來了……
“你就要走了，是不是應(yīng)該來個吻別�。�”靈慧夢一點也不害羞問她道。
“色狼，這么多人，給你抱一下吧！”她說完就往他懷里靠！
他自然而然地?fù)ё∷�，用手輕輕地?fù)崮χ哪橗嫞钟幂p輕的語氣對她說：“一路順風(fēng)！到家給我打電話哦！”說完話，試著要吻她，她無情地推開了他，順手扇了他一巴掌。
“那我呢？我有沒有份？”那個“干哥哥”也想抱她。
“恩，有份，有份……”她邊說著話，邊靠到“干哥哥”懷里去……
她就像小鳥依人那樣在他的懷里倚靠著，靈慧夢劇烈地咳嗽起來。本來他就身體不好，再加上這么尷尬的場面，他只好干巴巴地咳嗽起來了……他感覺好想哭，火車上幾千只眼睛目睹了他和另外一個男人分享她懷抱這可笑的一幕，他很想就此走掉算了。但是……
接下來的場面更搞笑，她好象施舍他一樣，剛從那干哥哥的懷里跑出來又往他懷里靠，口里說著：“再給你抱一下！”他有點犯傻了，手足不知所措，兩只手在半空硬生生地停住，抱也不是，不抱又覺得很不給她面子。他還在猶豫中，她就離開他的懷抱了……
他被搞得七葷八素的，內(nèi)心里一團糟，只好掏出香煙來，點燃香煙，抽起香煙來，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煙霧吞入肺里，好嗆，他咳嗽得更夸張了……
“怎么了，都這樣了，還抽煙啊，你真是的！”她責(zé)問他。
“沒啊，感覺喉嚨好難受就抽煙啊。菱，你上火車去吧，我好難受要回學(xué)校休息去了！”他找到離開的借口。
“我走了！再見！”他補上這么一句話，就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校園里，他感覺整個校園空蕩蕩的，都走了，什么牽掛也沒有了。他變得好煩悶，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但那火車站臺上的一幕清晰地在腦子里閃個不停……
“當(dāng)你踏上月臺，從此一個人走……”熟悉的歌聲在他腦中驀地響起，今生第一次到達(dá)火車站臺送人，送一個永遠(yuǎn)猜不透而又親密無比的人。送走了過客，他自己此時也成了離客，倚著回家火車上的坐椅昏昏欲睡。但腦子里卻特別的清醒，他盡量安慰自己，幫她找了一萬個借口，卻始終無能扶平心中的傷痕……
曾經(jīng)在那多少夢的夜晚，夢里依稀總覺得月臺充滿神秘的文學(xué)色彩。月臺披上別離憂傷的薄紗，總有談不完的話題，總會發(fā)生不完不了的感傷故事。但像他遇到這樣悲哀的場面，世上少有吧？他本預(yù)想別離應(yīng)該有那種戀戀不舍的，可記憶中的昨天是那樣嗎？記憶的碎片中的昨天面目全非，他不敢去想那猙獰的昨天，害怕它會撕裂自己的心……
火車全速往前行駛著，他的心隨之慢慢往下沉。他期待著火車能帶走他的人回家，而順便把他的哀愁留下，留在那本不屬于自己呆下去的地方……
他知道以后她再不屬于她了，他和她算是玩完了，GameOver！他清楚，他比那個干哥哥差多了，他現(xiàn)在比誰都差，因為他是一個病人了。他也很理解她選擇的不是他，但是能原諒她對自己的諷刺嗎？
“既然都有人去送你了，為什么還要我去呢？既然你都不愛我，為什么還要和我保持曖昧的關(guān)系呢？為什么你還要可憐我呢？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呢？為什么……”他想著想著，腦里好亂，想來想去，疑問一大堆，轉(zhuǎn)而想到“算了，我就要離開了，離開傷心地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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