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節(jié) 美麗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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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jié)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鄭愁予的〈錯誤〉
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旅程確實是一件很難熬的事，那種累和無聊是夠人受的了。靈慧夢環(huán)視一下他身邊的情景，都是些趕回家過年的學生。他放心了好多，因為以前就對火車上的小偷“談龍色變”。他第一次坐火車，自然而然是當心了點。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和其他10個老鄉(xiāng)一起回去的。別人都在興高采烈地說著話，打牌啊，玩手機游戲啊，吃零食啊……只有他一個人坐著發(fā)呆，腦子里亂成一團糟……但坐火車有負面的東西，也有讓人向往的地方，或者是能讓人想入菲菲的機遇啊。坐火車在小說里，艷遇當?shù)�，艷遇是寫小說的首選……
好想睡覺，突然看到隔壁有兩個老鄉(xiāng)和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在打牌，他不禁手癢了……他走過去，在那些人旁邊的空位上坐下，看著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打“十三張”。打這類牌，他可是高手，忍不住就指點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那個女生。那個女生贏了這一局，她很高興地對他說聲“謝謝”，并邀請他加入他們的游戲。
反正他也沒有什么事可以消遣的，就加入他們了。
對家很快就把牌發(fā)好了，這一局他的運氣很好，拿的牌很大贏定了，一個花色順子，一個同花順，拿著兩個大2和一張散牌4。對家先出牌，出了個3帶2，他下家居然更狠出了個4帶1，坐在他左邊的那個女生可能沒有大牌就Pass了，他很自然地壓了個同花順下去。接下來，他打出那張散牌4，對家出了個6，再下家壓了個J，那個女生出的是A，他自然地把大2壓下去。這時只要他再出那張2，沒人要得了，再出那個花色順子戰(zhàn)局就結(jié)束了。但是這樣一來，輸牌的就是坐在上家的那個女生，她就得洗牌了……他改變了注意，他拆了那個順子，出了單張散牌出去，每個人都壓了他的牌，那女生出的是梅花2，他不壓她的牌。于是輪到她出牌，很快她就出了一個順子和一個3帶2，再剩下一張了。她贏牌了，但是因為他坐在她下家，出的牌和其他兩人一樣多，洗牌的大任就交給他了……
或許因為那個女生的好意讓他對她產(chǎn)生了好感，他在出牌的時候經(jīng)常讓著她。幾圈下來，那女生贏了不少局，他雖然沒輸多少局，但也沒贏過一局，他把贏牌的機會都讓給她了……
牌來牌往，很快就打了一個小時的牌了……大家都覺得累了，就停止打牌做自己的事去了。
“你打牌技術(shù)含量很高啊，經(jīng)常玩牌嗎？”那個女生搭訕似的問著他。
“一般般，好久沒玩牌了，有點生疏了。”他很禮貌性地回答她。
“你和剛才打牌的另外兩個是同一個學校的嗎？”她又問道。
“恩。”他很不想說話，覺得女人就是話多，只能用一個來形容，煩！
“你好象很不喜歡說話啊。不對，也不是不喜歡說話，是不想說話。有什么事令你那么不開心，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很認真地說。
她看穿了他，他覺得很奇怪，仔細大量起她來。她長得眉目清秀，留著劉海兒的頭發(fā)，一雙眼睛大大的，精靈又可愛。他不自覺地害羞起來，感覺自己有點唐突佳人了，習慣性的在陌生的女性面前臉紅兒赤……
“哦，我好象不認識你，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我是師范學院的，離你們那個學校很近的。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靈慧夢。你呢？”
“我的名字有三個字總共才有11筆，你猜猜！”
“還要猜的��？”他反問道，感覺好郁悶。女人的名字叫浪漫，浪漫的名字叫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歡猜來猜去的。看來，女人都是一個樣，長不大的天真孩子。
“對啊，你那么聰明，很容易就能猜出來的！”她捧他說。
“哦，百家姓里王字很少筆畫了，你姓王嗎？”他好象很受捧。
“恩，對了。接著猜！”
“那女性的名字應該是叫‘小什么’的，你名字第二個是小字，對嗎？”
“還真是聰明啊，又對了，繼續(xù)努力！”
“王小文？”
“錯！”
“王小水？”
“還是錯！”
“王小開？”
“不對！”
“王小木？”
她很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不猜了，猜不出來！”他有點氣餒地說。
“給你點提示，現(xiàn)在是晚上時分，你能想到的！”她依然不放棄讓他猜下去。
“我知道了，王小月！”
“恩！”她很滿意，笑容在她臉上綻開了。
好美的笑容，他不由得看得癡了，就差沒留下口水來，一副花癡樣！
“喂，你該不會是中邪了吧？她在他眼前晃晃她的手，奇怪地問道。
“沒有啊，只是有點驚艷罷了！”他像個偷吃糖的孩子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一樣，只好實話實說。
“男人都一個樣！”她抿了抿嘴唇，說道。
他無言以對，于是就干脆不說話了。她見他不說話了，也沒再說話，可能是因為他那樣影響了在她心中的形象。于是她干脆不理他，從包里掏出一個游戲機玩起積木游戲來。
“又輸了，不玩了！”她玩不過游戲，自言自語道。
“借你的游戲機給我玩一下，好嗎？”他沒話找話說。
“你也會玩這游戲啊，我每次都玩不夠10萬分，總覺得10萬像是一個跨不過的瓶頸！”
“哦，我好久沒玩這游戲了。只是沒事做，想玩玩而已。”他接過游戲機說。
于是兩個人又開始話話家常，天難地北地聊聊小天。
“我在學校沒事做的時候，就會玩這游戲，玩得不好，都只有那么多的分數(shù)！”
“哦，女生也玩游戲，你好特別哦！”
“游戲又不是只為男生設計的，不要小看女人！”
“呃，也對。那有人把愛情稱作游戲，這游戲你也玩嗎？”他邊玩著游戲，沒有經(jīng)過大腦深思熟慮就問出這么一句話。
“癲啊你，雖然現(xiàn)在是很流行，但是我沒玩過�？傆X得現(xiàn)在的男生都靠不住，甜言蜜語一大堆，老是玩弄女生，欺負女生耳根軟！”
“你沒玩過，我不大相信哦！對現(xiàn)在的愛情理解這么透徹，實踐出真理，要不怎么會有那么大的感觸呢？”
“因為身邊的同學都是一對一對的啊，這事見多了，當然有所了解了��！那我問問你，你玩不玩那感情游戲的�。�”
“不玩。雖然曾經(jīng)一度我游戲人生，但是我絕對不玩弄感情，我玩不起！”
“哦，你說我特別，其實你也少有��！這個社會少有的好男人哦！”
“我一點也不好！你會這樣說，只是因為你還不理解我而已！”
“我說你好，只是覺得你還是性情中人，別想多了！”
“其實，我真的很不好，我將會是這世界上最最不負責的男人了。說不定有哪一天，我會毫無征兆地離開我的另一半。不說這個了，說這個有點心痛！”他想到自己的病，流露出黯然淚傷的表情。
“對不起！我說了不該說的了！”
“沒什么，沒事了！對了，你會玩網(wǎng)絡游戲嗎？”
“不會！我也很少上網(wǎng)��！”
“哦，好學生啊……”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她拿起她的手機接聽電話，打斷他說。
他靜靜地在一旁玩積木游戲……
“剛剛說到哪里了？”她接完電話問他。
“說到你是好學生�。�”
“沒有啊，只是不很會上網(wǎng)就沒經(jīng)常上啊。再說，學習任務也很多啊。雖然我討厭課堂生活，但是多多少總得學點東西�。�”
“恩，是應該學點東西，真糟糕，顧著跟你聊天，把游戲玩死了！”他有點遺憾地說。
“哇噻，你玩積木游戲好厲害��！”她看了那游戲分數(shù)是12萬分，驚訝地說道。
“還可以吧，一心兩用，玩得不夠好！”他有點謙虛地說，“我上洗手間去了！”
他從廁所里出來，走到吸煙區(qū)，掏出香煙，抽起香煙來�；疖嚿显O有“吸煙區(qū)”是一項很人性化的設計，照顧了廣大吸煙者。第一次坐火車，當然要嘗試一下在火車上抽煙的滋味跟在地面上有什么不同。
“這女生還真是特別啊，人又美，真是要命的誘惑，只可惜，嘖嘖！哎呀，算了，有她陪著我消磨這漫長的火車之旅，夠享受的了。小說里說得他媽的就是有道理，火車上真的是產(chǎn)生美好瞬間的不二抉擇……”他抽著煙，腦子里冒出這么多的想法。
享受完這人性化的照顧后，他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小月，這漫漫旅途幸好有你陪我聊天，才沒讓我覺得那么沒趣！”
“你剛才去抽煙了�。空娴牟皇呛脤W生哦！”她聞到他嘴里吐出來的煙味說。
“你也知道？原來女生的鼻子真的很靈敏，跟……”他硬生生地將“跟狗一樣”咽下肚子里去，差點犯了大忌。
“抽煙對身體不好哦！”
“我知道啊，煙盒上都明寫著‘抽煙有害健康’！有這樣明寫著是有典故的，你知道嗎？”
“說來聽聽！”
“以前的香煙上是沒有這樣寫著的，但是曾經(jīng)有個人因為抽煙得了癌癥。這個病人向法院起訴煙草公司沒有表明吸煙有害，法院判煙草公司賠償了那個人的損失。于是，煙草公司明文表明‘吸煙有害健康’，直接來說是抽死拒不賠償！”
“你這煙鬼知道得還真多。不過，還是少抽點好！”她莫名其妙地關(guān)心他。
“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夜深了，兩個人聊著聊著，都累了，于是在迷迷糊糊中睡過去了……
他又做夢了，夢里一個醉惺惺的女生往他懷里靠過來，于是他就抱著她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他很不舍地從睡夢中醒過來。清醒點之后，他嚇了一跳，原來剛才不是在做夢，他和小月還抱在一起呢！
美人當懷，真是人生一大享受��！但是彼此不熟悉，他覺得這樣太過分了，他就松開了環(huán)抱著她的雙手�？赡茉诶瓌与p手的時候大力了點，她醒了過來。
她看了看他，馬上又松開自己環(huán)抱著他的手！
“不好意思，驚醒你了！”他有點抱歉地說，本來他就不忍心驚醒睡得那么甜的她。
“沒有啊，我也是休息夠了�。�”
“很是抱歉，我不該，不該……這是誤會！”他結(jié)巴地說著話，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不說話了，或許她也不知道怎么說話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是誰都會覺得尷尬。車廂里的人都趴著睡著了，兩個人都選擇了保持沉默，變態(tài)的安靜在氣氛中彌漫開來……
“你下火車后就到家了嗎？”他打破了寧靜說。
“是啊，我來這邊的朋友這里過年的！”她答道。
“哦，我還要轉(zhuǎn)車好長的時間才能到家里！”
“哦，你家還蠻遠的嘛！”
“是啊！”
“天就快亮了，火車也快到站了！”
“還真快！”他覺得時間過得快了，只因為下火車，兩個人就要分道揚鑣了。
“火車到達總站了，感謝旅客們乘坐本次列車，請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火車上服務員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們下了火車，一起走出站臺到車站前，道聲“再見”就分開各自走自己的路。他很想知道她的聯(lián)系方式的，但是終于忍住沒去問。他沒問，所以她也沒說，所以連她的手機號碼他也沒能知道。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之后，他很快地趕去坐回家的那趟車。本想在這個城市呆一段時間的，但是因為小月的離去，讓他感覺失去了什么一樣，于是他逃也似的往家里趕……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當是美麗的錯誤得了，他坐在回家的車上安慰自己想。車外的景物飛快地飄過，他的心也仿佛飛到了故鄉(xiāng)，飛到了自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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