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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漢廣

從京城的精神病醫(yī)院逃出來,一夜之后火車把我扔到了耙耬山脈下。

初秋綠野的清新,泛濫成災地朝我撲過來,好像曠野上一團一堆的綠氣,長年累月找不到一個聞香的人。沉悶了,死寂了,以為秋天的生命要荒廢虛度時,我背著行李從車站走將回來了,自天而降出現在了山脈上。比起京城郊野的莊稼,要晚熟許多的玉米棵,把田野和荒地連成一片兒,扯地牽天,從我腳下鋪展到我目所能及的天邊外,起起伏伏,蕩蕩動動,海面樣不著邊際(大而無當)。有一股熱辣辣的青稞氣,香得我鼻子疼(我有鼻炎)。還有一股黃土的甜味在我舌尖上跳來蕩去,翩翩起舞。我放下手里的旅行包和一個大提兜,在路邊站了站,很夸張地對著田野和已經平南至頂的日光擴擴胸,舒舒展展撒了一泡尿,然后從山腳下朝著山坡上走。

我臆想,玲珍一定會在山坡上的那棵柿樹下面等著我,翹首以待,望眼欲穿,不時地把手棚在額門上,朝著山下望一望。那樹下有一塊一尺見方的青石頭(是沙巖石),石頭上不知哪年哪月刻出一個“禾”字來(我家寺村許多人家都有這樣的刻字石),擺在那兒被人踩久了,坐久了,“禾”字已經模糊得如同枯枝敗草了。我想沒人時,玲珍會站到那塊石頭上,踩著那個“禾”字朝著遠處望,見面前一路空曠后,再如當年割草的少女樣,爬到樹杈上,極目遙遠的地方盯著某個行人大半天。也還許,她不會再去爬那柿樹了。畢竟早已風吹葉落,歲月枯榮,不再是可以爬樹的那個年齡了。

然而無論如何,她在那樹下翹首以盼是不需說的了。

看了看放在我腳邊的大提包(那里放著我的衣服、物品、錢和《風雅之頌》的書稿),朝山上瞅了瞅,我又開始提著大包小包,繼續(xù)朝著山坡上爬。我已經從曠野的氣息中,聞到了二十年前的盛夏里,老柿樹那干裂枯皺的樹皮味,還有靠西那一孤枝上,澀得舌頭發(fā)白的柿子味。在那個柿子將黃的季節(jié)里,我離開耙耬到清燕大學讀書那一年,玲珍就把我送到那棵柿樹下。我們走累了,坐在那樹下歇息著,背倚著柿樹身,望著夏天像望著一湖熱滾滾的水。那時候,山脈上空曠無人,只有我們倆,我便拉了她的手。她的手紅潤柔軟,指甲縫里隱約有條月線泥(我的指甲里也有很厚的泥,耙耬人的指甲縫里都有泥)。我看著她指甲縫里的泥,摸著她肉嘟嘟的手掌上的一行兒繭,像一片暄虛的土地上,凸出來的幾塊野石頭。就那么,摸著手,摸著她的繭,她的手心汪汪洋洋出汗了。我的手心也汪汪洋洋澇成了災。有一對烏鴉在我們頭頂嘰嘰呱呱地叫,漆黑的聲音落下來,摔碎成一片豆粒似的透明在我們面前滾動著。汗粒也在我倆的臉上滾動著。那時候,我憑著莽撞和勇氣,大膽地把她攬在了我懷里。她也小鳥依人地偎在了我懷里?蓞s只一會(愛情還如剛出土的苗芽兒,未及蓬勃就遇到冬日了,遇到寒風了),不知為何,她突然從我懷里把身子掙出去,把手從我手里抽出去,還把身子朝我的遠處挪了挪,然后望著我,臉上肅靜得如洗過水的一塊板。

我說你咋了(那時我把怎么說成咋)?

我說不結婚就不能摟摟嗎?摟一摟我能把你吃掉嗎?

我說不摟就不摟。一輩子不讓我摟我也無所謂。

我把目光從她那張漲紅的臉上移開來,投到一片收割過的田地里。田地里的麥茬兒,一行行高高低低豎在日光下,曬久后,有絲絲微白的煙霧在那茬兒上升騰著。對面的山坡上,有兩個擔著麥捆的人,一步一步朝著遠處的村落里走。

嘆口氣,我把目光收回來,將頭倚在了柿樹的身子上,眼睛微閉著。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她從地上站起來,然后就從我身后傳來了她有些發(fā)狠的話--

你走呀!

--去不去?

--跟著我。

她就提著我的行李,朝柿樹以西的田埂兒下邊走去了。

田埂兒大約幾尺高,她從一緩處走下去,把東西放在田埂兒下,望著田埂兒對我說,你下來。

我也就從那緩處地走下去,站在她面前,不解地望著她。望著日光在她臉上曬出的汗,看著她漲紅如血的那張臉,看見她鼻尖上的汗珠兒,小米粒樣一個挨一個;還看見她因為想說啥兒沒能說出來,使她那急速顫抖的兩個嘴角兒,像沒了頭而又想飛起來,卻只能扇著翅膀抖動的紅蜻蜓。盯著我,她就那么抖了一會嘴角兒,終于說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她說你上學要走了,想摸我看我就摸我看我吧。豁上了。摸哪兒都行,看哪兒都行,趁這梁上沒有人。

說著話,她就動手去解自己的上衣扣。她穿的是那年月在耙耬那兒有些時尚的的確良布衫兒(淺綠色,如被水浸泡過的草的色),那是我們訂婚時,我娘去鎮(zhèn)上給她扯的訂婚布,是她自己進城做的小翻領(只有城里人才穿的樣式兒)。解那扣兒時,她的雙手有些抖,把第一個扣子解開來,又把第二個扣子解開來……我看見她胸前的皮膚完全和她臉上不一樣,細白如粉,嫩紅如綢,閃著日照的肉香,仿佛漢白玉的石面發(fā)著柔美的光。接下來,她胸前的大紅兜兜露將出來了,轟隆一響露出來,如砰的一聲在我面前燃起了一團火,使我眼前猶如太陽飛來砸在了我的眼珠上,眼角灼疼,眉毛糊焦,眼球上有水被烤干的“吱吱吱”的聲音。還有烙鐵燙著嫩皮的焦燎味,血浸血流的艷紅味,骨裂骨碎的腥白味,它們一群一股鉆進了我的腸胃里,心肺里,魂靈里。到末了,有一股力量就把我看她的目光推著揉著按倒在了柿樹那一邊。

我把目光扭到了一邊去。

她就那么豎在山坡田地的那道堤埂下,露著紅兜兜,露著兜兜以外的上半身,露著她光潔的皮膚和云柔乳白托起的兩團兒紅,任她豐滿飽脹的年輕,在靜寂中生龍活虎地逼視著我(似乎是睥睨著我這個村里解放幾十年才考上大學的第一位大學生)。到末了,她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卻用柔順的口氣問我說,楊科哥,你不是想看我、摸我嗎?

--你把臉扭過來看我摸我呀。

見我呆在那兒不動彈,她又抬高嗓門說,楊科哥,你考上大學了,你考到皇城最好的大學啦,在家時你一直都想摸我,都想讓我解了扣子給你看一眼。你看呀。你摸呀。你把臉扭到一邊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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