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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從今天起,我住在冷宮邊上

海棠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只能看見面前清一色的水粉嫩紅的裙子。接著,她就聽到一干女子嬌聲齊道:“恭迎陛下!

海棠只恨不得把臉都埋在土里,此時的她,心里除了緊張外,只有一個念頭:古人常說女子鶯聲燕語,婉轉(zhuǎn)動聽,但是如果幾十只鶯燕湊在一起……怎么跟打雷似的,打得還參差不齊……

皇帝說平身之類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被淹沒在了鶯聲燕語雄壯的回聲里,海棠是看到周圍一干女子都儀態(tài)萬千地起身時,才趕緊隨著站起來。

她動作慢了幾分,就聽到有一道靴音慢慢向自己而來。

那時天空碧藍(lán)如洗,云軟如絮,海棠只覺得自己心底一緊。

一剎那之間,聲色消減,天地?zé)o音。

這整個世界之中,只剩下那道優(yōu)雅足音。

不會吧……她不會這么倒霉吧?

海棠頭都不敢抬,眼睛拼命看著地上,只看到一雙赤色絲履在她面前一佇,伴隨著男子輕輕一笑。那笑聲清雅,十分好聽:“弱不勝衣……體嬌柔怯,不知道這是哪宮新封的貴人?”

一瞬間,海棠大腦空白無識,只有四個大字金光閃閃,游走在全身血脈之中。

天、要、亡、我!

她要怎么辦?跑?不對,還是揍他?更不對……正當(dāng)她腦子里一團混亂的時候,只聽正前方一聲嬌吟,前面女子軟軟一倒,好巧不巧,正倒在了皇帝的懷里。

那女子穿著一身淺碧的襦裙,雪白的袖口上卻點著一點極淡的粉,那樣一倒,腰肢倩倩,風(fēng)姿萬千,裙擺輕漾,烏發(fā)輕垂,真真如風(fēng)過嫩荷一般清麗。

倒得好!

完美無瑕的一倒!

海棠就這么偷偷斜著眼睛看著那道素色身影輕輕一旋,風(fēng)華絕代,毫無死角,怎么看都美。而且這一倒實在是太及時太完美了!海棠完全忘記了皇上的存在,心里默默地為這姑娘鼓起了掌:就這一倒,姿勢角度全無瑕疵,這得練多久啊……

全面展示了自己的優(yōu)美體態(tài),女子軟軟地倒進了皇帝準(zhǔn)備已久的臂彎里,一張雪白面孔上微微緋紅,潤著些潮汗,當(dāng)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那女子嚶嚀一聲,作勢欲拜,身子剛剛一動,立刻用如雪柔荑按上櫻唇,輕輕咳了兩聲,才嬌滴滴地說了一句:“臣妾體虛多病,驚擾了陛下……”

皇帝見到這樣的美人哪還有不憐惜的,他立刻對底下妃子們敷衍了幾句,把美人抱上輦車,眼看著就要天地一家春去了,海棠為自己逃過一劫而默默揮了把冷汗。

皇上一走,周圍一干新選妃子立刻就酸上了,海棠也沒管,等內(nèi)侍前來傳喚,她整了整儀容,踏步上前,把身后一干女子的酸言酸語拋在了腦后。

對了,她記得剛才那個被皇帝抱走的女子是新封的七品史御女,出身不算很高,不過……

看剛才那架勢,這人還挺有心機的,但是這一出雖然博得了注目,卻鋒芒太露,早晚要給自己惹禍啊……

在踏入長寧殿的時候,海棠這么想著,然后在心里給史御女的名字后加上了注解。

海棠的表現(xiàn)中庸平凡,沒有差到惹眼也沒有好到引人注目。

她進去太后宮里的時候,高位妃嬪都在,在海棠上去請安的時候,其中幾個比較沉不住氣的看她一身大蔥配色的制服,忍不住表現(xiàn)出幾分不屑。

太后和藹,看她寒樸,還特意多賜了她一匹上好的素絹。

晚上太后賜宴,兩人一桌,結(jié)果全殿里就她一個人埋頭苦干,太后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憫——皇家溫火膳是出了名的中看不中吃,她都能吃得這么起勁,這孩子以前是過得多苦啊……

海棠對周圍的眼神全不在乎,誰像她一樣,也能把溫火膳刨得這么開心——能把東西咽下去,能嘗著味還想怎么樣!

她低頭猛吃,周圍人等閑話了幾句,今天的重頭戲上場開演——太后開始分配宮室。

別看不過是分配宮室,里面的學(xué)問卻大得很。

妃子所在的宮殿離皇帝是遠(yuǎn)是近,幾乎就直接代表了這個妃嬪身后的家族勢力和妃嬪本身在后宮的地位。

大越王朝有權(quán)力在后宮居于主殿,掌管一殿事務(wù)的只有皇后、三夫人和九嬪這十三人而已。杜笑兒這姑娘孤苦無依,又沒有人為她上下打點,方貴妃輕飄飄地問一聲:“杜寶林現(xiàn)在還是熱孝吧?”海棠就這樣被分配到了冷宮附近的冷梅殿。

冷梅殿在德熙帝一朝尚未有人居住,第一這里地處冷宮附近,太過于偏僻,第二是名字實在不討喜,冷梅冷梅,不就是又冷清又倒霉嗎?

聽到海棠被分在那里,大部分人臉上都有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她倒毫無慍色,一臉的歡欣鼓舞。

冷宮好啊冷宮妙,誰會閑得無聊跑來冷宮附近觸晦氣?也肯定沒有人愿意和她住在一起吧?那整個冷梅殿不就是她一人的天下了?

哎呀,這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幾天之后,學(xué)完禮儀,海棠帶著兩個宮女搬到了冷梅殿。沒想到卻有人比她早到,她到了那里時,那人正大包小裹地朝里面運東西。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在學(xué)習(xí)禮儀的時候說她土的那個姑娘。

看到海棠走過來,少女立馬熱情地跑了過來,就像從來沒有說過她土一樣,拉住她的手臂,甜甜地道:“姐姐,我們可真是有緣,就連住都住在一起!

這少女姓任,雙名如花,是個從民間采選上來的八品采女,仗著絕色有了封號,就是長得太美礙了人眼,就和她一起被扔在了冷梅殿。

如花拉著海棠直道歉,說自己心直口快,雖然她那天的打扮確實挺土的,但是那么說,真真是自己不對。

好吧……是挺……心直口快的……

數(shù)著如花一通道歉里來回說了五次自己土得有想法,海棠為這姑娘下了這樣的定義。

不過這種性格海棠還挺喜歡,住一塊好相處啊。

兩人各自選了房間,海棠壓根沒什么東西可搬,鋪蓋用度全是內(nèi)廷發(fā)放下來的東西,她也不怎么在乎,簡單鋪鋪就跑去找如花。到了如花的房間,她只掃了一眼,不禁大為嘆服。一樣是內(nèi)廷發(fā)下來的東西,如花品級比她低,分到的不如她多,也不如她好,但是放在如花房間里,硬是兩個字:漂亮!

海棠一邊看一邊贊嘆:怪不得如花看誰都覺得土呢……

看她過來,如花熱情地拉住她的手,介紹一些她昨晚做的有趣的小玩意兒,還送了一支用雕花朱漆筷子改造的發(fā)簪給她。

海棠對一切有手藝的人都很佩服,看她的眼神立刻就有了幾分肅然起敬。

不出海棠預(yù)料,她們兩個一個性格灑脫、心直口快,一個樂觀想得開,還挺處得來,但是,能不能長長久久地處得來,那就還得不著痕跡地探探,她總得知道,如花這么美的一個妹子,到底想不想爭寵。

不知不覺過了十多天,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院子里一樹梨花開得清艷活潑,海棠邀如花去殿外小花園坐坐。白瑟機敏,早早地就沏了茶。海棠喝了一口,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如花,這冷梅殿你可還住得滿意?”

如花想了想,搖搖頭:“不滿意!

等等啊,不要這樣!感覺事情一路向她所設(shè)想的最糟的方向滑去,海棠心里好生緊張:如果如花想要在后宮邀寵,把皇帝招來,讓她也捎帶腳被一起吃掉,或捎帶腳被其他妃子踩死的可能性真是高得讓她想哭……

如花當(dāng)然不知道她腦子里在轉(zhuǎn)什么念頭,只是異常誠懇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如果姐姐肯把自己的院子借給我,我就滿意了!

“。俊痹鹤?借給她?

如花凝視著她,眼神熱烈,一字一句地說:“我想種地!

“……”海棠從沒想過,自己會收獲這么一個……神秘的答案。

“我打算在冷梅殿種些能淬煉胭脂的花草,可惜我的院落地方不夠,加上姐姐的院子才能種下。當(dāng)然,我也不會白借姐姐的地來種,只要是我這里種出來的東西,姐姐都能分得三成,如何?”

等等,這是什么路數(shù)?

海棠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跟不太上如花的思維了,她有些呆滯地看著如花,不太能理解這清奇的思路。

如花仰起頭,細(xì)長的脖頸泛著珍珠一般的光澤,她眼神熾熱,說道:“姐姐,實不相瞞,我在入宮前是經(jīng)營胭脂水粉鋪子的,別的不敢說,至少制作胭脂水粉,滿京城沒人蓋得過我去。我是被一個想討皇帝色鬼歡心的官員弄進來的。不然像我這樣的美人怎么會為了一棵宮里的色鬼樹,放棄宮外大把英俊的森林!”

雖然不太懂,但是好厲害,海棠呆滯地點點頭,鼓了兩下掌。

“我一進宮,我的鋪子就得關(guān)張,我娘病臥在床,就是靠鋪子養(yǎng)著,那個強迫我進宮的官員雖然扔了一筆錢,可哪里夠用……”說到這里,如花嘆了口氣,眼神黯了黯,抽了一下鼻子,立刻又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是燦爛,毫無陰霾,“剛才我看了一下內(nèi)廷送來的胭脂水粉,完全不及我做出來的萬一,既然我任如花已經(jīng)進了宮,就不如好好在這深宮之內(nèi)賺上一筆,想法子把銀子送出去,給我娘好好養(yǎng)老!

母親嗎?

她沒有任何親人的記憶,她不知道被母親抱在懷里是什么樣的感覺,也不知道用雙手侍奉母親是怎樣的辛苦。

但是,那感覺想必是很好很好的。

就算不記得,海棠也知道,那是幸福的事情。

何況這事其實對海棠也是很有好處的,她們這種自身對皇帝老兒絲毫不感興趣,又被丟在冷宮附近等著發(fā)霉的嬪妃,想想都知道會被這宮里勢利眼的宮女、內(nèi)侍苛待。既如此,她們還不如想些別的法子賺些錢,總不能真成了后宮餓殍啊。

又能助人又能助己,這種好事她肯定是要做的,這票干了!

海棠當(dāng)仁不讓,把自己也兜在了里面。

她們兩個都是很有行動力的人,想好要干,就開始規(guī)劃,她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本錢。

如花的意思是,她們兩個的月例銀子怎么都夠了。月例銀子啊……海棠摸著下巴算了算,忽然走了一下神,她問如花:“我記得月例銀子是每月初一發(fā)放,今天是初幾?”

如花答道:“今天是十九!笨春L牡皖^沉吟,她湊近了一點,問道,“姐姐在擔(dān)心什么?”

“我在算,這皇家下個月第一次發(fā)工錢,是給我們半個月的呢,還是算我們做了十一天白工,從三月開始算工錢呢?”

說完這句,兩人又把在工錢這條道上走了很遠(yuǎn)的神思給拽了回來,確定了月例銀子當(dāng)本錢,兩人就開始制訂計劃。

海棠覺得現(xiàn)在是二月中旬,最合適種養(yǎng)花草的時候,先種那些長得快,可以制作水粉胭脂的植物,來縮短周轉(zhuǎn)的時間。如花很贊同,說這院子里本就有好幾種長成的花兒能拿來用,再種些鳳仙花就好,鳳仙花長得快,又多用。

兩人一算,要是手腳麻利,五月就能有批成品出來了。

這個定了,就是準(zhǔn)備方子和材料,聽如花說了幾個方子,海棠表示,好是夠好,可是還得新奇一些,不然怎么唬得住宮里這票人,讓開我來!

她提筆刷刷刷寫了幾個方子,里面的幾味配料看起來端的是十分厲害,什么紫節(jié)石蜜、精煉百草霜、正陽女節(jié)、摩羅脂等等,如花聽得直點頭,一臉欽佩地表示,真是聽起來都貴。

海棠說貴個啥啊,不過是甘蔗、鍋底灰、重陽菊花和百合膏而已……寫配方嘛,一定要擅用別名!擅用別名!

如花感覺自己在做生意這方面被海棠推到了新世界的大門里。

“識字就是好,姐姐懂得真多!币浑p纖手輕輕撫著海棠寫下的方子,如花羨慕地說,海棠慢慢眨了眨眼。

是啊……她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她記得自己失憶了啊!

不過,也許她之前就知道這些事情呢?

前面說過了,海棠特別樂觀想得開,于是這個想法她只在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便丟了開去。

總之如花說,海棠記,記好了方子和所需的工具材料,兩人就拿著單子一頭扎進房里去找,本著能不花錢就不花錢的原則在房間里搜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什么都全,唯獨缺了做胭脂濾粉時用的細(xì)棉布。

兩人一個是窮鬼,一個是被強送進宮,兩個人全部家當(dāng)就內(nèi)廷發(fā)下的這點東西,雖然有幾件細(xì)棉夾袍,但現(xiàn)在還是二月天,總不能拆了衣服吧。

海棠一晚上都在想細(xì)棉布這個事,早上起來,白瑟端著熱水進來服侍她起床,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宮里的事,一會兒是于淑妃又得了賞賜,一會兒是方貴妃又欺負(fù)了誰誰誰,最后她嘆了口氣道:“貴人您不知道,這一陣子,史御女被陛下傳喚了四五次了,昨晚還夜宿翔龍殿,今早內(nèi)侍剛進去內(nèi)殿,陛下就有旨意下來,晉封她為六品寶林了。”口氣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哦,這個史御女就是分宮那天倒皇上懷里的那個?海棠想了想,心說這不挺好嗎?想爭寵的就去爭寵,想蹲著的蹲著,各取所需。

海棠等白瑟絮叨完,才問了一句:“白瑟,如果我想要細(xì)棉布的話,該找誰要?”

“棉布?”白瑟愣了一下,答道,“后宮一切分發(fā)都是內(nèi)廷在管,貴人問這個做什么?”

海棠不答,又問了一句:“內(nèi)廷在哪里?”

白瑟為她綰了個發(fā)髻,恭敬答道:“就在掖庭那邊,貴人可是有什么東西想要?”

海棠點點頭:“我想要一些上等的細(xì)棉布,一會兒你看看誰有空,幫我去要一下。”

白瑟點頭,轉(zhuǎn)身吩咐碧琴去內(nèi)廷要細(xì)棉布,海棠也不上妝,就素面朝天地上了轎子,去向皇太后問安。

太后宮里依然老樣子,一群新舊妃子混在一起,無非新的謹(jǐn)慎些,舊的囂張些,只史御女……哦不,現(xiàn)在是史寶林嬌滴滴走上前來,向太后施禮的時候,方貴妃不陰不陽地說了幾句酸話,算是這一早上的一點額外點綴。

史寶林被嗆在當(dāng)場,一雙杏眼水光蕩漾,我見猶憐。海棠憐惜之余,在心里橫了方貴妃一眼,心想,雖然史寶林的柔弱十成十是裝出來的,但是你也沒本事掐著你家皇帝丈夫的脖子管住他不找女人啊,在這里欺負(fù)別人算什么?

伺候太后用過了早膳,幾個高位嬪妃相攜而去,海棠本想約如花一起回去,但是想想碧琴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總覺得有點擔(dān)心,就朝掖庭的方向走去。

剛到內(nèi)廷拐角的地方,就聽到前面有人放聲大哭,聽起來似乎是碧琴的聲音,沒等轎子停穩(wěn),海棠噌的一下就躥了出去,提起裙子跑到內(nèi)廷門口,正巧看到一團小小的白色影子從里面滾了出來。

她不自覺地伸手一接,卻忘記了自己身量嬌小。剎那間,一股重力撞到胸口,她不由得向后倒下,就在她覺得自己肯定要以后腦勺撞地的時候,忽然有一股柔和的力度拂過后心,把她向前一帶,接著一雙纖細(xì)柔軟的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定住她踉蹌的身子。海棠只聽身后有人用嬌啼婉轉(zhuǎn),如黃鶯出谷一般的聲音軟軟地說:“姐姐小心!

這聲音真是太銷魂了!就在摔倒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海棠腦子里還轉(zhuǎn)了這么一個念頭,等自己在對方攙扶下站穩(wěn)了,她先看看懷里哭成一團的碧琴,拍拍她的肩膀,確定她沒受傷之后,柔聲安慰了幾句,才轉(zhuǎn)身看向身后。

身后站著的,正是史寶林。

當(dāng)時天空有云,淡淡的一大朵一大朵的云。

陽光萬里,身后那個一身嫩黃衣衫的女子披著漆黑的長發(fā),對她微笑,清艷若蓮。

海棠轉(zhuǎn)身把碧琴丟給一旁的內(nèi)侍,她把袖子捋了捋,齜牙一笑,她向史寶林點頭道謝:“多謝!睗M口白牙反射著日光。不過,她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不愿意惹事,可并不代表她愿意她和自己的人被欺負(fù)。

內(nèi)廷門口這時也晃出來一個身影,圓滾滾的一大團,看起來一臉和善,不過在看到來人的一瞬,內(nèi)侍扶著的碧琴重重抖了一下,又縮了縮,海棠卻揚了揚眉。

男人看著面前人的架勢,緩了緩神,看著面前兩個后宮貴人,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禮,道:“卑職掖庭副令趙千秋,見過兩位貴人!

大越一朝,內(nèi)侍宮女如有品位官職在身,即視為內(nèi)官,再不算在下仆的范圍,而是命官了。掖庭副令正七品的位分,也只比她們兩個寶林低了一品而已。

海棠剛要開口說話,史寶林緩緩走上前來,親自扶過了碧琴,碧琴受寵若驚,剛要抬頭道謝,史寶林一記耳光抽了過來!

這一記耳光來得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愣住了,碧琴捂著臉怔怔地看著對面一臉溫柔、慢慢把手收回來的史寶林,過了片刻才猛地跪在史寶林腳邊,卻連謝罪什么的都不知道了。

史寶林收回手,櫻色薄唇噙著淡淡的一絲笑,她笑吟吟地道:“你且起來。”

碧琴半邊臉上紅腫不堪,看了一眼海棠,發(fā)現(xiàn)海棠還沒回過味來。自己家貴人靠不得,她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身,哆哆嗦嗦地垂頭立在史寶林身前,也不敢說話。

史寶林此時面上又轉(zhuǎn)了憐惜神情,旁邊早有識相的宮女拿了帕子給碧琴,那個一身嫩黃宮妝的女子撥了撥碧琴額邊亂發(fā),眼睛卻看著趙千秋,淡然笑道:“這一耳光,是代你家貴人教訓(xùn)你,為的是你不守本分!边@話說得碧琴不敢接嘴,又要跪下,史寶林卻挽起了她。史寶林纖細(xì)裊娜,但這一挽,碧琴卻無論如何都跪不下去了。

她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如若我是你,豈能容許有人在我面前如此踩低我家貴人的面子?你可要記住,你現(xiàn)在是杜寶林的宮女,可不是尋常的等閑內(nèi)侍都打得罵得的。”說完,她看向趙千秋,溫雅一笑,“副令,我說的可對?”

趙千秋本是方貴妃的父親貢上來的內(nèi)侍,在宮里仗著方貴妃的勢力,很有些權(quán)柄。今天碧琴來內(nèi)廷索要細(xì)棉布,一看她是從冷梅殿那種地方過來的,素來趨炎附勢的趙千秋立刻打起官腔。他本意倒不是不給,只是打算聽這個水蔥一樣的小宮女說幾句好話,再孝敬幾個錢也就罷了,誰想到碧琴入宮沒多久,什么都不知道,話趕話地和他頂了起來。

趙千秋在后宮里也算是別人巴結(jié)的對象,哪里想到一個小宮女敢頂撞他,更沒想在門口遇見兩個六品貴人。被史寶林這樣一嗆,他愣了一下,隨即惱怒起來,沉聲道:“管教宮女本來就是掖庭的分內(nèi)事,寶林多心了。”

“那是犯了錯的宮女才輪得掖庭來管!笔穼毩忠琅f面帶微笑,丟下這句,不再看趙千秋,轉(zhuǎn)身看向海棠,海棠也正好看她,她又是一笑,越發(fā)嬌艷動人。

啊,美人果然是美人啊……讓人的容忍度都高很多呢,要是換了對面那男人打了碧琴,她現(xiàn)在恐怕早一爪子把他臉撓花了。海棠心里想著,對史寶林頷首行禮,招來碧琴,看看她受沒受傷,查看完畢,她才慢慢抬頭,看看史寶林,又看看趙千秋,笑了笑,說道:“我這人一向御下不嚴(yán),我不求我的宮人在外面替我掙面子,只求不要人人都替我教訓(xùn)就好!

她一句話把趙千秋和史寶林都掃了進去。說完,她也不看兩人,牽了碧琴,施施然走開了。

趙千秋愣了愣,史寶林卻只是一笑,長長的袖按在了淡色的嘴唇上,轉(zhuǎn)頭看向趙千秋,臉上是一貫的溫柔和煦,她淡淡地道:“副令,麻煩你為我叫一乘轎子。”她嫣然一笑,又道,“我累了,不想走動!

上了轎,史寶林悠閑地看著自己長袖下一雙玉手,忽然一彎唇:“還真是和印象中那人完全不一樣呢……簡直……就像兩個人似的!

女子輕輕枕了自己的袖子,長睫翕合,安然地在轎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她缺東西嗎?她想了想,一勾唇,卻沒有睜眼,她依舊合眸,曼聲喚了身旁一個宮女:“等我回去親自選些好的緞子,你送去杜寶林宮里去吧!

希望杜笑兒會喜歡。

愿你歡喜,愿你……

如蓮花清雅的女子恬淡地微笑,心底這樣想著?陕犻_的雙眼中卻滲出了一線近于怨毒的光彩。

愿你歡喜,愿你……

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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