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其實那些小災禍只是經過化裝的小小不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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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應為某件事情過分高興或者過分悲傷,原因之一是因為萬事萬物時刻都在改變。另一個原因是我們對于有利、不利的判斷是虛幻的。所以,幾乎每一個人都曾經一度為某件事情悲傷不已,但最后卻被證明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或者,我們曾經為之興高采烈的事情,到頭來卻成了我們極度痛苦的根源。我在這里向大家推薦的心態(tài)正如莎士比亞所說:“我已經嘗慣人世的悲歡苦樂,因此,無論何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也不會使我像女人一樣軟下心來,流淚哭泣。”
一般來說,一個人在遭遇各種不幸橫禍的時候,如果能夠保持鎮(zhèn)定自若,表明他清楚地知道人生可能遭遇的苦難是不可勝數的。為此,他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僅僅視為那些發(fā)生的眾多苦難中的滄海一粟而已。這也就是斯多葛派哲學所提倡的心態(tài):“我們永遠不應忘記人類的自身條件,而要時刻記住人的生存大致說來是一種悲慘、可憐的宿命,它遭受難以勝數的災禍和不幸的襲擊!
我們只需環(huán)顧四周就可以重溫這種認識:無論我們身在何方,都可看見人們?yōu)榱诉@一悲慘、貧瘠和徒勞的生存而拼力掙扎和搏斗,飽受折磨。因此,我們應該盡量減少、控制我們的欲求,學會接受和適應不如意的情境,時刻為突如其來的不幸災禍做好準備。這是因為大大小小的不幸事件是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我們應該把這一點時刻牢記在心。我們不應像一個永難滿意的人那樣拉長著臉,和巴里斯福德一道,為人生中無時不在發(fā)生著的苦難唉聲嘆氣,更不應該“為每一個蚤子的叮咬而呼喚神靈”。相反,我們應該謹慎、細心地預見和避開可能的不幸,不管這些不幸來自人還是事。在這方面我們應做到不遺余力、精益求精,就像一只聰明的狐貍,靈巧地躲開大大小小的災害——很多情況下,所謂的小災害只是經過化裝的小小不便而已。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認定災禍隨時有可能發(fā)生,并且,正如人們所說的,對此有所準備,那么,忍受災禍的困難就會有所減輕。這主要是因為,在災禍還未到來之前,如果我們鎮(zhèn)靜地把它視為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那我們就可以預先從多方面、清晰地考慮災禍的程度、范圍,這樣它就起碼是有限的和一目了然的。當災禍真的發(fā)生時,它就不至于過分地影響到我們。但如果我們不曾做到這一點,而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橫遭不幸的打擊,那我們受到驚嚇的頭腦在第一時間并不會準確地測量飛來橫禍的程度和范圍。這樣,由于沒有心理準備,這一災禍就會顯得無法捉摸,起碼很容易會顯得比實際更嚴重。模糊不清和無法確定會以相同的方式使每一危險顯得比它的實際樣子更加厲害。
當然,在我們把不幸視為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同時,我們也考慮到了我們會得到的幫助和做出的補救措施,或者至少在頭腦中習慣了災禍這一表象。幫助我們以鎮(zhèn)定自若的態(tài)度接受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不幸和災禍的最佳方法,莫過于確信這一真理:“發(fā)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必然會發(fā)生的!痹谀瞧@獎論文《意欲的自由》中,我從最基本的根據推斷出并確定了這一真理:對于不可避免地必然發(fā)生的事情,人們很快就會加以接受。認識這一真理就能幫助人們把發(fā)生的所有一切,甚至包括那些由于最離奇古怪的偶然變故而導致發(fā)生的事情,都同樣地視為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它們跟那些遵循最廣為人知的規(guī)律、并且完全是在人們的意料之中發(fā)生的事情一般無異。我建議讀者參閱我的《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一卷第五十五章,在那里,我已經討論過認識到事情是不可避免和必然會發(fā)生這一真理以后,心靈會受到撫慰并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靜。誰要是深切、完全地明白到這一真理,就會明白首先要做出自己分內的努力,而對于自己必須忍受的痛苦也就會甘愿承受了。我們可以把那些瑣碎的、每時每刻煩擾我們的小小不幸,視為成功路上的墊腳石,這樣,我們就不至于在安逸中失去了承受巨大不幸的能力。我們在每天交往中碰到的瑣碎煩擾,他人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和不當舉止,別人的不足掛齒的冒犯對于這些,我們應像帶角的西格弗里德那樣,也就是說,我們應該不為所動,更加不可以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我們應視這些東西為前進路上的小石子,做到麻木不仁,把它們用腳踢開。我們確實不能認真去回想和琢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人生的智慧》
叔本華的人生智慧
1934年5月11日凌晨,美國西部草原地區(qū)發(fā)生了一場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黑色風暴。風暴刮了三天三夜,形成一個東西長2400千米,南北寬1440千米,高3400米的迅速移動的巨大黑色風暴帶。風暴所經之處,溪水斷流,水井干涸,田地龜裂,莊稼枯萎,牲畜渴死,千萬人流離失所。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當遇到突然來臨的災禍,不同人的反應是不同的。有的人能夠正常應對,能很快從驚恐和悲傷的情緒中解脫出來;有的人則不知所措,難以自拔;有的人會由此出現心理危機或發(fā)生精神行為方面的障礙。培養(yǎng)穩(wěn)健的性格和堅強的意志,鍛煉在逆境中的心理承受力,對預防此類障礙的發(fā)生大有裨益。
每個人都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度過此生,不希望自己碰上天災人禍,但誰也保證不了一生中遇不到那些事。災難來臨時,讓我們先撫慰內心,當內心平靜下來,就能安頓好現在,這是對付苦難最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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