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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三章

7
福特付了出租車費,沿人行道向前溜達。曼谷的珠寶市場位于幾條擁擠雜亂的小巷里,離席隆路不遠,附近有條小河,批發(fā)商那巨大、倉庫般的店面和從事珠寶詐騙的難看的小門面混雜在一起。行人、車輛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狹窄的人行道全被小汽車非法占用,街道兩旁的樓房雖然便宜,卻現(xiàn)代、華麗。曼谷是福特最不喜歡的城市之一。
在邦潤墨路的轉(zhuǎn)角處,他看見一幢由深灰色磚塊砌成的低矮的樓房。門上的牌子上寫著皮亞瑪麗有限公司,窗玻璃被煙熏得有些發(fā)黑了,反射出他的影子。
福特很快理了一下頭發(fā),把頭發(fā)撫弄平整,又整了整絲質(zhì)襯衣。他把自己打扮成毒品販子的模樣:絲質(zhì)襯衫——但一直到胸骨處的紐扣都是解開的,金鏈子,“葆旎”太陽鏡,留了三天的短胡茬。他把手插進褲袋,從開著的門里溜達進去,站下后環(huán)顧四周。里面很暗,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要想仔細辨認珠寶是不可能的,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次氯酸鈉的味道。玻璃柜臺,微弱的燈光,構(gòu)成了一個巨大開闊的廣場。一對年輕的美國夫婦——他們顯然是在度蜜月——正看著陳列在黑色天鵝絨上的星彩藍寶石。
兩個女店員立即向他沖過來,年紀都不大,可能還不滿十六歲。
“您好!歡迎光臨,特別的朋友!”其中一個女孩端出一杯芒果汁,上面有一朵花和一把小雨傘。“先生,您是來參加泰國政府特別為珠寶商舉辦的出口商品展銷會的嗎?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福特沒有理睬她們。
“先生?”
“我想見見這里的老板。”他對著她們頭頂上方大約一英尺的空氣說道,手仍然插在褲袋里,太陽鏡也沒取下來。
“先生想喝杯歡迎飲品嗎?”
“先生不想喝歡迎飲品。”
兩個女孩失望地走了,過了片刻,一個身穿完美無瑕的黑色西服、白色襯衫、灰色領(lǐng)結(jié)的男人從里屋出來。他雙手緊握,走近時討好地向福特鞠了幾躬。“歡迎,特別的朋友!歡迎!您從哪里來?是美國嗎?”
福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找這里的老板。”
“我叫塔克辛,塔克辛,隨時聽候您的吩咐,先生!”
“媽的。我不跟馬屁精說話。”福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等等,先生。”過了幾分鐘,從里屋出來一個身材矮小、滿臉疲憊的男人。他身穿運動服,走路時佝僂著腰,絲毫沒有其他人那種慌張的神色,眼睛下方布滿眼袋。他走到福特面前,停下來,上下打量著他,神情不可思議地平靜。“請問您貴姓?”
福特沒有答話,從衣袋里掏出一塊橙色的石頭,伸到他面前。
那個人漫不經(jīng)心地后退了一步。“去我后面的辦公室吧。”

辦公室很小,墻上的假木鑲板因為潮濕有些彎曲剝離了。里面散發(fā)著抽煙后留下的惡臭。福特以前在東南亞做過生意,知道從破舊的辦公室和做工很差的衣服上是判斷不出這個人的底細的;最破的辦公室里或許藏著一個億萬富翁。
“我叫阿迪拉克•波米。”那個人伸出一只不大的手,跟福特輕輕地、利落地握了一下。
“我叫科克•曼德雷克。”
“我能再看看那塊石頭嗎,曼德雷克先生?”
福特拿出石頭,但那人沒接。
“放桌上吧。”
福特把石頭放在桌上。波米盯著石頭看了好一會,又湊近看了一會,然后抓起石頭,舉起來,對著從房間的一角射下來的強光端詳。
“是假的。”他說。“涂上了一層黃晶。”
福特假裝非常疑惑,片刻之后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我當然知道。”他說。
“你肯定知道。”波米把石頭放在桌上的一塊氈板上。“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我有個大客戶,想要很多這樣的石頭。蜜蠟石。真正的蜜蠟石。他愿意出最好的價錢。用金幣支付。”
“你為什么認為我賣這種石頭?”
福特把手伸進衣袋,掏出一堆美國金幣,金幣一個接一個地滑落在氈板上,發(fā)出沉悶的叮當聲。盡管波米好像連看都沒有看,但福特看得出來,他脖子上的脈搏加快了。真是有趣,為什么看到金幣脈搏跳動會加快呢。
“這是為我們開始談話準備的。”
波米笑了笑,笑容中透著天真、好奇,可愛的表情照亮了他小小的臉龐。他抓起金幣,放進自己衣袋里。他朝后靠在椅背上。“曼德雷克先生,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效果會很不錯。”
“我的客戶是美國的一位批發(fā)商,他至少要一萬克拉未加工的石頭,自己加工,自己銷售。我不是珠寶商;我連鉆石和玻璃都分不清。啊,說到把貨物從美國海關(guān)運進去的話,我就是你們所說的‘進口服務(wù)商’。”福特故意讓自己的聲音里帶上一些自夸的成分。
“我明白了。但沒有一萬克拉。至少馬上要的話,沒有。”
“為什么?”
“這種石頭很少。開采的速度也很慢。曼谷的珠寶商也不止我一個人。我可以首先給你幾百克拉。我們可以以此作為合作的起點。”
福特在座位上挪了挪,蹙起眉頭。“根本沒有什么‘首先’,波米先生。這是個一次性的買賣。要么給我一萬克拉,要么我走人。”
“你出價多少,曼德雷克先生?”
“比市場價格高百分之二十:一克拉未加工的石頭,六百美元。如果數(shù)學(xué)不是你的強項的話,我告訴你,一共是六百萬美元。”福特恰到好處地咧開嘴,遲鈍地笑了笑。
“我要打個電話。你有名片嗎,曼德雷克先生?”
福特掏出一張非常生動、具有亞洲風(fēng)格、用重磅紙制成的名片,上面有金色的壓紋,正面是英文,背面是泰文。他夸張地把名片遞給波米。“波米先生,給你一小時時間。”
波米點點頭。
他們又握了握手,福特走出商店,站在轉(zhuǎn)角處等出租車,凡是三輪出租車,他都揮手趕走。兩輛非法運營的出租汽車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他也揮手將他們趕走。他仿佛受到挫折似的徘徊了十分鐘后,掏出錢包,在錢包里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后回到商店。
女店員們立即向他沖過去。他理也不理,徑直朝商店后面走去。他在門上拍打著。過了一會,那個小個子男人出來了。
“波米先生?”
他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有什么問題嗎?”
福特羞怯地笑了笑。“我給錯名片了。給你的是一張舊的。我可以——”
波米回到桌旁,拿起那張舊名片,遞給他。
“很抱歉。”福特給了他一張新的,把舊的放進襯衣口袋,急急忙忙地擠出商店,鉆進了驕陽里。
這一次,他立刻上了出租車。
8
像這種地方為什么老是看上去一模一樣呢,真是讓人吃驚。馬克•科索沿著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那閃著光澤的長長的走廊走著時,心里這樣想。即使在這塊大陸的另一邊,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的走廊里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也跟麻省理工學(xué)院走廊里的一模一樣——洛斯阿拉莫斯和費米①走廊里的氣味也是一樣的——混合著地板蠟、過熱的電子裝置和積滿灰塵的教科書的味道。這些走廊看上去也一樣:起伏的油地氈,廉價的棕黃色木鑲板,吸音板上彼此隔開的嗡嗡叫的熒光板。


科索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發(fā)亮的新身份牌,好像它是個護身符一樣。自孩提時代起,他就想當個宇航員。登陸月球已經(jīng)成功,但還有火星。不過火星更有挑戰(zhàn)性。如今,在人類史無前例的時刻,他來了,三十歲,在執(zhí)行火星任務(wù)的高級工程師中年紀最小。在未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里——他五十歲之前——他將成為這項具有探索性的最偉大的工程的一部分:把人類送上另一個星球。如果他用心一點的話,還可能成為這項任務(wù)的負責(zé)人。
科索在大廳的一個空玻璃櫥窗前停下來,端詳著自己:一塵不染、隨意敞開的白大褂,熨燙過的棉質(zhì)白襯衫,絲綢領(lǐng)帶,華達呢便褲。他在穿著上是相當小心謹慎的,生怕有什么地方讓人把他和書呆子聯(lián)系起來?粗鴻淮爸械淖约,他假裝是第一次見到自己一樣。頭發(fā)很短(含義:可靠),留著絡(luò)腮胡(不落俗套),但是修剪得很整齊(又不是那么違反常規(guī)),身材瘦長,體格健壯(不嬌弱頹廢)。他相貌堂堂,臉龐輪廓分明,棕色的大眼睛,意大利人一樣的黑皮膚。昂貴的阿瑪尼眼鏡,剪裁講究的衣服都在加強這一印象:這里沒有討厭鬼。
科索深吸一口氣,非常自信地在辦公室的門上敲了敲,門是關(guān)著的。
“進來。”只聽一個聲音說。
科索推開門,走進辦公室,由于沒地方可坐,只好站在辦公桌前。溫斯頓•德克威勒是他現(xiàn)在的上司,他的辦公室很小,很狹小,即使是小組長都能弄到一間比這大得多的辦公室?傻驴送帐且粋假裝對特權(quán)和外表不屑一顧的科學(xué)家,他那生硬的舉止和邋遢的外表就是他將自己徹底奉獻給科學(xué)的最好宣傳。


德克威勒悠閑地靠在椅子上,松弛臃腫的身體陷在椅子里,正好跟椅子的輪廓一致。“你現(xiàn)在有了新的頭銜,新的責(zé)任。適應(yīng)嗎,科索?”
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科索,但也只得適應(yīng)。“很適應(yīng)。”
“很好。有事嗎?”
科索深吸一口氣。“我一直在研究某些伽馬射線數(shù)據(jù)——”
德克威勒突然皺起眉頭。“伽馬射線數(shù)據(jù)?”
“呃,是的。我一直在熟悉自己的新職責(zé),我在仔細檢查過去所有的數(shù)據(jù)時……”他停住了,因為德克威勒一直在賣弄似的皺著眉頭。“對不起,德克威勒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你對以前那些伽馬射線數(shù)據(jù)研究了多久?”
“過去的這周都在研究。”科索突然感到不安,大概德克威勒和弗里曼在這些數(shù)據(jù)上發(fā)生過口角。
“每個星期我們這里都有大量的雷達和圖像數(shù)據(jù),堆積如山,來不及細看。伽馬射線數(shù)據(jù)是最不重要的。”
“我明白,問題是弗里曼博士在他離開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之前正在分析伽馬射線數(shù)據(jù)。我接收了他在這個領(lǐng)域的工作,也接收了對它進行研究的工作。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的結(jié)果……”


德克威勒雙手緊扣,身體前傾,伏在桌上。“科索,你知道我們在這里的任務(wù)是什么嗎?”
“任務(wù)?你是說……”科索發(fā)現(xiàn)自己像忘了功課的學(xué)生滿臉通紅。真是可笑,這樣對待一個高級工程師。弗里曼曾多次在他面前抱怨德克威勒。
“我是說——”德克威勒笑容可掬地攤開兩只胳膊,看了看辦公室四周。“我們在加利福尼亞偏遠但美麗的帕薩迪納市,這里是可愛的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國家推進裝置設(shè)備中心。我們是在度假嗎?不是,我們不是在度假。那我們在這里干什么呢,科索?我們的任務(wù)是什么呢?”
“是研究火星勘測軌道飛行器,或者說統(tǒng)稱的國家推進設(shè)施嗎?”科索試圖讓自己不動聲色。
“是研究火星勘測軌道飛行器!不是在這里養(yǎng)雞,科索!”德克威勒被自己的妙語逗樂了。
“觀察火星表面,尋找地下水,分析礦物,勘測地形——”
“說得好。為將來的登陸做準備。大概你還沒有聽說我們正在進行新的太空競賽?——這次是跟中國人。”
科索對他赤裸裸地使用冷戰(zhàn)時期的字眼大吃一驚。“中國人還沒有站到起跑線上呢。”


“沒站到起跑線上?”德克威勒差點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再過幾個星期,他們的衛(wèi)星就要進入火星軌道了!”
“我們的人造衛(wèi)星已經(jīng)繞火星飛了幾十年了。我們的探測器也登陸了,我們一直在用飛行器在火星表面勘測——”
德克威勒揮手示意他別說了。“我說的是長遠規(guī)劃。中國人打算跳過月球,直接上火星。不要低估了他們的能力——尤其是美國在對自己的太空計劃猶豫不決時,更不能低估他們的能力。”
科索欣然點點頭。
“而你卻將時間浪費在伽馬射線上。那些偶然見到的伽馬射線跟火星任務(wù)有什么關(guān)系?”
“火星勘測軌道飛行器上有個伽馬射線探測器,”科索說。“對那些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那個探測器是弗里曼博士不顧我的反對,無緣無故地在最后一分鐘加上去的。伽馬射線是弗里曼博士反復(fù)愛講的話題。喂——我不是要挑剔你。你不知道孰輕孰重,想清理弗里曼留下的那個爛攤子。因此,我可以建議你忠于自己的職守——使用淺地表探地雷達獲取火星地圖的數(shù)據(jù)嗎?”
科索努力保持著馬屁精一樣燦爛的笑容,收拾起伽馬射線圖,裝進牛皮紙信封。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會和德克威勒和睦相處。“我馬上開始淺地表探地雷達繪圖數(shù)據(jù)工作。”他爽快地說。

“很好。一周之后你要以高級職員的身份做第一次演講——我希望你這次演講取得成功。第一印象至關(guān)重要。明白嗎?”
“明白。謝謝。”
“不要謝我。我的工作就是做個讓人討厭的人。”又是一陣吃吃的笑聲。
“好吧。”
科索轉(zhuǎn)身離開,德克威勒說,“還有一件事。”
他轉(zhuǎn)過身來。
“你可能對這個感興趣。”他把一疊用訂書機訂好的文件扔在科索面前的桌上。“這是警察關(guān)于弗里曼博士謀殺案的最終報告。是搶劫——看來弗里曼博士回家的時候不巧。很多東西被盜了,有一塊勞力士手表,還有珠寶首飾和電腦……我想你可能想看看。我知道你跟他關(guān)系很近。”
“謝謝。”科索拿起報告。
他步行回到辦公室,坐到桌子旁,把弗里曼的伽馬射線圖塞進抽屜,砰的一聲關(guān)上。弗里曼是對的,德克威勒是個非常難對付的上司。而且,他在弗里曼的硬盤上看到的伽馬射線異常——他在接著探究的這些異常——讓他大吃一驚。不止是大吃一驚。弗里曼是對的:這可能是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很可能是個爆炸性的事件。其蘊含的意義他想得越多就越是感到害怕。他必須保持低調(diào),精心整理這些數(shù)據(jù),冷靜、客觀地把它呈現(xiàn)出來。德克威勒或許會不高興,但這項任務(wù)的負責(zé)人查爾斯•肖德里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他跟德克威勒截然不同。


他拿起弗里曼的死亡報告,快速翻閱起來。報告用警察專用術(shù)語寫成,如:“兇手對受害人實施了侵害,用一根高強度鋼絲將其勒殺”,還有“兇手將房內(nèi)洗劫一空,之后迅速步行逃離殺人現(xiàn)場”。他讀著報告,感到既悲痛、驚駭,又因這是一次隨機性的犯罪感到寬慰。他們已經(jīng)抓到了那個家伙——一個吸毒成癮的家伙,為了弄點錢不惜殺人。很平常的一件事,雖然可悲卻缺乏意義。一想到死亡,他就不寒而栗。他合上報告。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只有大約二十個人來參加弗里曼的葬禮,國家航天推進實驗室里只有他一個人。這是他這輩子最傷心的一件事。
科索拋開這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他的工作上,開始接收淺地表探地雷達的數(shù)據(jù),軌道飛行器正用這種雷達來勘測火星地表下的特征。他一口氣工作到這天結(jié)束,對數(shù)據(jù)進行加工,對合成的結(jié)果進行調(diào)整。那個硬盤還保存在他的公寓里,回家后還可以繼續(xù)研究這些伽馬射線。實驗室盡管經(jīng)過了兩次安全審計工作,還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個硬盤不見了;弗里曼不知怎么搞的繞過了所有的安全檢查和安全程序。如果發(fā)現(xiàn)的話,科索已經(jīng)做好了立即銷毀的準備。但在那個時候到來之前,把硬盤保存在家里是非常有用處的,他可以一直研究到深夜。
這個發(fā)現(xiàn),他覺得,會成就他的事業(yè)。
①美國國家加速器實驗室。
9
懷曼•福特走進皇家蘭花酒店的套房里,站在房間中央的空調(diào)口下,冷氣從天花板上的空調(diào)里吹出來,心里感激不已。透過占去一面墻的巨大的落地窗,他可以看見湄南河上來來往往的長尾船①。中午,烈日炎炎,整個城市像著了火一樣,籠罩在褐色的帷幕中,在這種顏色的天氣里,什么都干不成。即使按泰國人的標準,這也是個大熱天。
他上次來泰國是四年前,和他妻子一起,之后不久她就被人殺害了。他們當時住在文華東方酒店一間極其豪華的套房里,鏡子也放得很有策略——他強迫自己不再回憶,將思緒轉(zhuǎn)到另一個頻道上。他掃視著下面的城市風(fēng)光,視線落在黎明寺的尖頂上,在沉悶、被污染的空氣中,尖頂看上去就像一束從一片褐色的海洋中升起來的鍍金牙簽。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到酒店的保險柜旁,打開,拿出手提電腦和一個奇特的USB讀卡器。電腦啟動后,他拿出那張富有創(chuàng)意的名片——他從波米那里拿回來的那張,插進讀卡器。電腦屏幕上打開一個窗口,他將鑲嵌在厚厚的名片里的微型芯片上的內(nèi)容下載下來,打包成一個音頻文件,用電子郵件發(fā)到了華盛頓。
十五分鐘后,他收到了回信。他將郵件下載下來。
接聽手機號:855-0369-67985
接聽電話的位置:柬埔寨西北部邊境城鎮(zhèn)詩梳風(fēng)
電話的注冊擁有人:普拉姆•佛岡
對話錄音(由泰語英譯)
A:喂?
B:我是波米•阿迪拉克,普拉姆•佛岡,祝愿你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A:波米•阿迪拉克,接到你的電話真是太榮幸了。
B:我有個美國朋友想購買一萬克拉的蜜蠟石。
A:你很清楚我弄不到那么多。
B:我解釋一下。這家伙拿著一塊著了色的黃玉,甚至都沒裝在鉛罐里。他什么都不懂。他的后臺老板很有錢,而且這是個一錘子買賣。他是個白癡。我們可以隨便拿點東西賣給他。
A:你有什么建議?
B:搞些未加工的低劣的蜜蠟石,再摻雜些增大過的黃玉或熱處理過的黃水晶。
A:這我可以辦到。
B:需要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準備好。那人很急。
A:他很急。太棒了。還有呢?
B:我盡可能給你最高價格,你可以拿到百分之四十。
A:百分之四十?我親愛的朋友!為什么這么不公平?貨物的費用是我承擔(dān)的,貨也是我提供的。百分之五十。
B:四十五。顧客是我找的。
A:四十五是個非常蹩腳的數(shù)字。
B:你這樣一角一分地跟我計較我很受傷,好像我是個劣等的騙子,不是個成熟的合伙人,不值得信賴似的。
A:百分之五,你也要爭。
B:阿迪拉克,我有四個孩子要養(yǎng),妻子也像只鳥一直張著嘴巴要吃。不行,四十五我干不了。一定要五十。
A:看在夜叉的分上!好吧,那就五十吧——這一單這樣,下一單四十。
B:成交。在交易之前,你要仔細調(diào)查一下這個美國人的背景。你還要適當預(yù)付些定金。
A:放心吧,我會的。
B: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就會裝船,快速發(fā)貨。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了。
福特合上電腦,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詩梳風(fēng)是一座混亂無序的中等城市,位于從泰國到柬埔寨的暹粒②的主干道上,是走私、造假和詐騙的避難所。他啪的一聲打開手機,從記憶中搜出一個號碼,開始撥號。他不知道這個號碼還是否有用——或者說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是否還活著。
電話里立即傳來一個愉快的聲音,說的是英語,活潑的聲音里夾雜著英國上層人士和中國人說英語的口音。“喂,我是孔。”
再次聽到那人的聲音,福特感到很是寬慰。他還活著,從聲音判斷,還活得挺好。“孔?我是懷曼•福特。”
“福特?你這個家伙!你他媽在哪里?你他媽的為什么又到柬埔寨王國來了?”孔喜歡用英語罵人,可又總是拿捏得不好。


“有個任務(wù)給你。”
從噼噼啪啪的電話里傳來一聲呻吟。“哦,不。”
“哦,真的。”福特說,“這次是個好任務(wù)。”
①一種船身窄長的小木船。船夫?qū)⒁桓L長的鐵桿伸入水中,鐵桿一端連著船上的電力裝置,另一端裝上了螺旋槳,伸入水中推著船前進。
②柬埔寨暹粒省的首府,吳哥窟遺址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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