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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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也寫過一篇文章,叫作《支那保全分割合論》——事實上在浩如煙海的史料中,孫中山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次稱呼中國為“支那”。
知名的革命女英雄秋瑾,寫過一篇叫作《支那逐魔歌》的詩歌,也把中國叫作“支那”——該詩的行文如下:
四鄰環(huán)繞欲逐逐,
失權(quán)割地?zé)o時止,
這等人兒還昏昏,
如夢如醉如半死。
吁嗟乎!
我國精華漸枯竭,
奈何尚不振衣起?
無心無肝無腦筋,
支那大魔首推此。
還有,康有為流亡印度期間,他的女兒康同璧,從中國步行到印度去找她老爸。西游成功之后,她寫詩自夸,夸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支那人”:
舍衛(wèi)山河歷劫塵,
布金壞殿數(shù)三巡。
若論女士西游者,
我是支那第一人。
再舉一個例子,近代知名文學(xué)家、詩人聞一多寫過一首名為《我是中國人》的詩,在這首詩中,聞一多曾多次高呼“我是支那人”。該詩歌的相關(guān)文字摘錄如下:
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
我是黃帝的神明血胤;
我是地球上最高處來的,
帕米爾便是我的原籍。
我的種族是一條大河,
我們流下了昆侖山坡,
我們流過了亞洲大陸,
我們流出了優(yōu)美的風(fēng)俗。
偉大的民族,偉大的民族!
……
我們是四萬萬不滅的明星;
我們的位置永遠(yuǎn)注定。
偉大的民族!偉大的民族!
我是東方文化的鼻祖;
我的生命是世界的生命。
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
這還不算呢,許壽裳在其回憶錄性質(zhì)著作《我所認(rèn)識的魯迅》里面,記錄了魯迅的一段往事如下:
“魯迅在日本住旅館,要登記姓名、籍貫。魯迅寫下:周樹人。但是籍貫卻不能寫中國。因為日本的山陽地區(qū)也叫中國,如果魯迅寫中國,會造成混淆,結(jié)果魯迅寫下‘支那’兩個字。不料,日本旅館店主見是清國人,認(rèn)為是貴客,免費給魯迅升級了房間。”
許壽裳作為日本留學(xué)生和魯迅的知心好友,他的這一段回憶,說明了以下的幾個問題:
1.在近代史上的日本,說“中國”二字,的確會造成混淆。
2.魯迅稱呼自己的祖國為“支那”,毫不以此為恥辱。
3.魯迅自稱是“支那人”之后,不但沒有受到日本人的歧視,反而還因此被日本人視為貴客,免費給升級房間。
那么,為什么“支那”一詞在近代史上,會被視為一個侮辱性質(zhì)的詞語呢?其實是因為自從甲午戰(zhàn)爭以來日本對中國的殖民侵略,在中國民間催生了一股強大的反日、仇日的思想,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之下,中日兩國之間任何的事情,都變得十分敏感——“支那”一詞,也就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了。
與此同時,我們也不能否認(rèn)一個客觀的事實,在近代史上,部分日本人的確歧視中國人,這種歧視是客觀存在的,在史料里也是有跡可尋的,在這種歷史背景之下,“支那”這個原本是中性的詞語,也就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侮辱”的色彩了。
這個邏輯用一個加法算式來演示,是這樣的:
日本人歧視中國人+日本人稱中國為“支那”=“支那”是侮辱詞
我們從這個等式里可以看出來,“支那”稱呼本身并不是問題,“歧視”才是問題的所在。因此,我們這個算式再簡化一點,是這樣的:
叫你“支那”≠“支那”是侮辱詞
歧視你+叫你“支那”=“支那”是侮辱詞
也就是說:在民國時期中日關(guān)系惡化之前,日本稱中國為“支那”,當(dāng)時的中國人不但不在意這個,而且還跟著這樣叫。但是中日關(guān)系惡化之后,“支那”這個稱呼就成為一個事了。當(dāng)時民族自尊心較強的國民意識到,日本人歧視我們中國人,因而,“支那”這個詞就成為了一個帶有侮辱性質(zhì)的詞語了。
這就是“支那”一詞的歷史由來以及它的含義演變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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